块、两块、三块……
石头又重又凉,搬了没一会儿,他的指尖就被磨得发红,掌心也沾满了灰白色的石粉。
停尸间里闷热潮湿,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浸透了衬衫的后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但他没停,一块接一块地往外搬。
半小时后,柜子里的石头终于被清空了。
邵庭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电光往柜子里一照:
里面不是封闭的金属壁,而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约莫半人高,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凿开的,洞口深处隐约有风吹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邵庭瞳孔微缩,心跳陡然加快。
他爬上旁边的金属停尸台,狭窄的台面只能让他像具尸体一样平躺,一点点往洞口挪。
金属台面冰凉刺骨,锈迹摩擦着后背,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那股粗糙的触感,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抓挠他的皮肤。
暗门里更黑,手电光照进去,只能看到一小段通道,墙壁上布满抓痕,像是有人曾拼命想从这里爬出去。
檀香味越来越浓,几乎压过了停尸间的腐臭,呼吸间全是那股沉郁的香气,熏得人头晕。
邵庭一点点往前挪,手指突然摸到了什么——
一根未燃尽的线香。
暗红色的香体,顶端还残留着一点火星,像是刚被人插在这里不久。
他刚想抬头,突然:
“砰!”
身后的柜门猛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金属架都在颤抖。
邵庭浑身一僵,立刻抬脚去踹门,可柜门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死死抵住了。
“操!”
他咬牙骂了一声,手电光扫向门缝,门缝里,夹着一截苍白的手指,正死死抠着门框。
邵庭头皮一炸,猛地缩回脚,心脏狂跳。
这柜门,是被人从外面关上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退不回去,只能往前爬。
他咬紧牙关,继续往前挪动,手电光在狭窄的通道里晃动,照出墙壁上那些深深的抓痕,有的甚至带着暗红色的血迹,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绝望地挣扎过。
檀香味越来越浓,熏得他眼睛发酸,汗水流进眼眶,蛰得生疼。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终于看到了出口:
一个小小的石室,天花板很低,他只能勉强探出头。
新鲜空气涌进肺里,他大口喘息着,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抬头看向石室内部。
下一秒,他的呼吸停滞了。
石室的天花板上,倒吊着十几具干尸。
它们像风干的腊肉一样,被铁钩穿透脚踝,悬挂在半空中,皮肤皱缩,露出森白的骨骼,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下方,仿佛在凝视着闯入者。
而石室正中央,立着一块倒置的石碑,碑上刻着三个血红色的大字:
沈纪言
字迹扭曲,像是用鲜血直接泼上去的,边缘还在往下渗着暗红的液滴,“滴答”落在地上,与他的心跳声重合。
石碑中间嵌入的一块玉佩突然掉了下来,正正砸中邵庭的眉心。
“嘶——”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捂着眉心,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润。
血。
玉佩砸中的地方破了皮,血珠渗出来,顺着鼻梁滑下,滴在手中的玉佩上。
那是一块古朴的白玉,边缘雕着繁复的纹路,中央刻着一个“言”字,玉面莹润,却在接触到血的一瞬间,像是被唤醒了一般,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红色血丝,如同活物般在玉内游走,渐渐沁入玉芯。
邵庭盯着玉佩,瞳孔微缩。
这玉,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