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指尖划过朱元璋包扎伤口的纱布时,布料下的温热透过指尖漫上来,像极了第76次轮回他替她焐脚时的温度。那时她在雪地里冻僵了,他把她的脚揣进龙袍,指腹反复摩挲她冰凉的趾甲,“朕的体温高,能焐热你”。后来她半夜醒来,看见他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像落了层霜。
【轮回记忆:第76次,她偷偷把暖炉塞进他怀里,却被他反手抓住手按在胸口。“别冻着自己”,他的声音带着未醒的沙哑,龙涎香混着炭火的气息漫进她鼻腔,“朕是男人,火力壮”。可第二天她分明看见,他给奏折朱批时,右手小指一直在微微发颤——那是冻坏了的后遗症】
“小主,太子妃派人来了,说英儿殿下的咳嗽又重了,太医查不出缘由,让您过去看看。”春桃捧着件夹袄进来,领口绣着细密的云纹,“太子妃还说,吕侧妃也在东宫,正哭闹着要给英儿殿下喂药,被拦住了。”
李萱心里咯噔一下。吕侧妃喂药?第73次轮回,朱雄英就是喝了吕氏“亲手熬制”的汤药,夜里咳得背过气去,太医用了三枚银针才把人救回来,药渣里验出的“寒息散”,和达定妃宫里常备的那种一模一样。
“去备车,”她迅速换上夹袄,银簪在发髻上别稳,“告诉太子妃,死死看住吕氏,别让她碰英儿的任何东西。”
春桃刚应声,朱允炆就掀帘跑进来,小脸白得像纸,手里攥着个药包,纸角被汗濡湿了:“李姨!我娘让我把这个给英儿哥哥吃,说吃了咳嗽就好!”孩子的声音抖得厉害,“可我闻着这药味不对,跟上次……跟上次让英儿哥哥拉肚子的药一个味道!”
李萱接过药包,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杏仁味混着腥气——是“牵机引”!第70次轮回,吕氏就是用这药让朱雄英四肢抽搐,差点成了废人,她抱着孩子往太医院跑时,朱元璋正陪着马皇后看戏,她跪在戏台前求他,他掀起帘子的那一刻,眼里的惊痛比任何一次斥责都让她心颤。
“允炆做得对,”她摸了摸孩子的头,将药包扔进炭盆,火苗瞬间窜起,舔舐着纸包发出噼啪的声响,“这药不能吃,吃了会像上次一样拉肚子的。”
朱允炆看着药包化为灰烬,突然哭了:“李姨,我娘为什么总要害英儿哥哥?我不想她做坏人……”
李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这孩子眼里的纯真,和第68次轮回他偷偷把吕氏藏的毒药换成白糖时一模一样。那时他踮着脚够药箱的样子,笨拙得让人心疼。
“她不是坏人,”她替孩子擦掉眼泪,声音放得极柔,“她只是太想让你过得好了,用错了办法。”她从袖中取出块麦芽糖,塞进孩子手里,“去东宫等着,姨母这就去看英儿哥哥。”
东宫暖阁里,常氏正抱着朱雄英轻轻拍背,孩子咳得小脸通红,小拳头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吕氏被两个宫女拦在门口,发髻散乱,看见李萱进来就扑过来:“李萱!你凭什么不让我给英儿喂药?我是他的庶母!”
“庶母也不能给嫡子喂来历不明的药。”李萱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扫过她袖中露出的药勺——勺柄刻着朵桃花,是郭宁妃宫里的样式。
吕氏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这药是太医开的!”
“哦?哪个太医?”李萱挑眉,“让他来对质,看看他敢不敢认这‘牵机引’是他开的方子。”
吕氏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常氏抱着朱雄英站起身:“妹妹,别跟她置气,英儿还等着瞧病呢。”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急坏了。
李萱走到床边,替朱雄英把脉,指腹触到孩子滚烫的皮肤,脉象浮而急促——是中了慢性毒的征兆!她掀开孩子的衣襟,果然在胸口看见几个细小的红点,和第72次轮回朱雄英中“蚀骨散”的症状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