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尴尬气氛持续弥漫,张黎强撑着笑容,试图找回一点主动权,将话题重新拉回她能掌控的领域。
她转向何主任,语气重新变得热络:“何主任,您刚才提到的年底京市那个大型艺术展,是在京大举办吗?”
何主任正愁没话题打破僵局,立刻接话:“对对对!是在我们京大艺术馆。算是年底的一个重头戏,汇集了一些社会知名艺术家、各大艺术院校老师的作品,还有我们京大历届优秀毕业生的代表作。主办方是京大和京市文化局,每年反响都不错,媒体也会报道。”
张黎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绝佳的机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秦柏舟,语气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来参观学习一下?一直很仰慕京大的学术氛围和艺术底蕴。”
秦柏舟正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着手,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展会是对外开放的,只要是艺术爱好者,都可以来参观。张小姐感兴趣,自然欢迎。”他这话说得官方而疏离,完全堵死了任何借此套近乎的可能。
张黎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承诺,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难堪从未发生过:“那就先谢谢秦书记了!到时候我一定来好好学习!”
又勉强闲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这顿各怀心思的饭总算到了尾声。
何主任率先起身告辞,张黎也只好跟着站起来。
苏酥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也准备起身。
秦柏舟却先一步拿起一直搭在椅背上那件厚重的长款羽绒服,展开,示意她穿上。
苏酥一看那臃肿的衣服,小脸立刻皱成一团,抱着胳膊往后缩,开始撒娇:“不穿嘛~刚吃完饭好热,外面也没那么冷啦!穿了像个球一样,丑死了!”
秦柏舟态度坚决,拿着衣服逼近一步,语气不容置疑:“刚在室内是热,但外面零下几度,风又大,温差太大一吹肯定感冒。必须穿。”
“不要不要!就不穿!”苏酥耍赖,干脆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扭动,“丑嘛~不好看~人家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
秦柏舟被她蹭得没办法,低头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暧昧地威胁道:“不穿的话……回家可要好好‘惩罚’你……嗯?”
苏酥瞬间领会了他话里的深意,耳根一红,立刻从他怀里弹出来,动作利落地接过羽绒服,嘴里还嘟囔着:“穿就穿嘛……凶什么凶……”然后乖乖地把胳膊伸进袖子里,拉好拉链,还把帽子也戴上了,整个人果然被裹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熊。
秦柏舟的惩罚是喝药,苏酥讨厌喝药,她不喝,秦柏舟会扛起她,将她扔床上,挠她痒痒。
苏酥也怕痒。
秦柏舟眼里漾开得逞的笑意,细心地帮她把被帽子压住的头发整理好,然后牵起她戴着毛线手套的手,柔声道:“走了,回家。”
苏酥“嗯”了一声,乖乖被他牵着,跟何主任和张黎道了别,两人相携离去。
张黎站在原地,看着秦柏舟一手拎着苏酥的包包,一手紧紧牵着那个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却笑靥如花的苏酥,看着他低头对她说话时那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她的一个撒娇就妥协又用亲昵的方式“制服”她的全过程……
那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再次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她死死盯着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