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就是...…就是嫁妆可能比不得这两家...…”
话未说完,廖父在旁轻咳一声。
这位曾经在兰州城扛包为生的汉子,如今穿着织锦长衫,手指上还戴着个翡翠扳指。
他悄悄指了指最边上那幅画:
“要我说,还是金国的陈家...…”
廖母瞪了丈夫一眼,转头却见儿子正望着窗外出神。
顺着视线望去,恰好能看见港口处停泊的巨型商船,桅杆如林。
她忽然想起儿子第一次穿上议长官服那天,站在码头目送商队出海时,背影挺拔得像棵青松。
“爹,娘。”
廖平湘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你们还记得我们刚来岛上时住的那间小院吗?”
老两口一愣。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全家挤在三间漏雨的木屋里,大家都担心悬空岛岛主不再待见老爷子了,谁能想到如今...…
“儿子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岛主恩赐。”
廖平湘转过身,阳光在他腰间悬着的议长印鉴上流转:
“这门亲事...…还得岛主首肯才行。”
廖母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她伸手想为儿子拂去衣襟上的紫藤花瓣,却发现儿子早已长得太高,她得踮起脚才够得到了。
李乘风觉得这事简直荒谬得可笑。
他正在书房进行阵法的钻研,窗外悬空岛特有的紫霞刚刚漫过琉璃瓦,就从眩光虫那里感应到廖平湘求见。
“岛主...…”
廖平湘行完礼后竟有些手足无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上的纹路。
李乘风分明看见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当听到对方支支吾吾说明来意时,李乘风差点被口中的灵茶呛到——这个负责悬空岛贸易的议长,战战兢兢来找他,居然是为了询问娶妻之事?
李乘风面上不显,甚至体贴地放下朱笔,示意灵虫给他添茶。
李乘风看见廖平湘接过茶盏时,指尖在微微发颤,青瓷茶盖碰着杯沿,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个平时就不怎么伶俐的家伙,此刻连口茶都喝不利索。
“说吧。”
李乘风状似随意地翻开对方带来的画册和家世情报,眼角余光却将对方每个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你本人对这门亲事的看法?”
廖平湘明显一怔,随即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回岛主,我只想好好为岛主做事,目前并没有考虑这些事...…”
“让你说,你就说。”
李乘风轻轻打断,指尖在檀木案几上敲出规律的声响。
他忽然觉得有趣——眼前这个兢兢业业的年轻人,连同整个廖家的荣辱兴衰,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就像此刻,他只要稍微皱皱眉,廖平湘立刻就会跪地请罪;若是展颜一笑,明日廖家门槛怕是要被贺喜的人踏平。
窗外传来五级尘土的轻唳,李乘风忽然想起百年前那次风暴。
老廖头守在风月镇的法阵之中,和两个牧师试图守住李乘风的家业,最终却落得个凄惨结局。
如今他的孩子长成了悬空岛最年轻的议长,却依然活在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恐惧里。
“本座觉得...…”
李乘风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廖平湘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陈家姑娘不错。”
李乘风满意地看到年轻人眼中闪过一瞬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