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叮当乱响。
青山淡淡瞥了马超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让马超的咳嗽瞬间憋了回去,只剩下喉咙里压抑的、痛苦的嗬嗬声,脸憋得更紫了。
张老爷子“吧嗒”一声,慢悠悠地又装了一锅烟丝,浑浊的眼睛在烟雾后眯着,仿佛没看见这小小的插曲,也没听见刚才那番近乎撕破脸的对话。他用粗糙的手指按了按烟锅里的烟丝,语气依旧是那种老人特有的、带着点超然的平静:“青山说的在理。这老林子,是养人的地界,也是吃人的地界。多少不信邪的,进去就再没出来。图啥呢?平平安安,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比啥都强。”他划着火柴,橘红的火苗跳跃着,点燃烟丝,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一股更浓郁的烟味弥散开来,暂时盖过了酒气和饭菜香。“秦家舅舅啊,听人劝,吃饱饭。这趟门,就当是看看外甥女,认认亲,挺好。那些……身外之物,该放就放了吧,背着,累。”
老秦缓缓放下了那碗一直没喝下去的酒。粗瓷碗底落在炕桌上,声音不大,却异常沉闷。灶膛里的火苗不知何时小了些,光影在他脸上摇曳不定,将那份被拒绝后的难堪、不甘和一种深沉的疲惫刻画得更加清晰。
美玲低着头,紧紧抱着已经吃饱、开始不安分扭动的小山宝。孩子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她的衣襟,小手软乎乎的触感传来,却无法驱散她心头那一片冰冷的混乱。舅舅那声叹息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她不敢抬头去看舅舅此刻的表情,也不敢去看丈夫那张冷硬如铁的脸。
屋内的空气彻底沉滞了。只有灶膛里木柴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三狗和大狼喉咙深处持续滚动着的、低沉的、充满戒备的呜噜声。
老秦在青山家碰了个软钉子,只得打道回府,刚到镇上,下面的小弟就来报告,老莫失踪了!
“啥!?失踪了?啥时候的事?”
“不清楚,这两天没过来,今天我去找他,发现人已经不在了,看痕迹,应该是三天前就离开了!”
“这个狗日的白眼儿狼,坏事了,我们要抓紧了,明天开始行动!”老秦气的直跳脚,这时候出了篓子,这老莫肯定是撇下自己单干去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姐千叮万嘱,不能信老莫,要防着他, 自己咋就没听进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