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无法控制,青山看着老马谨小慎微的样子,心中想笑,算了,看在小马的份上,帮他一把。
青山清了清嗓子,脸上那温和的笑意恰到好处地加深了些,他拿起酒瓶,稳稳地给老马那几乎没动的酒杯又添满,酒液撞击杯壁的声音在略显凝滞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叔,别太谦虚了,今天是恰好撞上了,我们各论各的。”青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听下去的沉稳,“技术科可是厂里的顶梁柱,您这‘跑腿打杂’的,肩上担着多少要紧的活儿?新伟哥最明白这个。”他边说边自然地转向刘新伟,眼神交汇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新伟哥,你说是不是?咱们搞生产建设的,不都得靠这些技术骨干撑着?”
刘新伟正夹着一块熘肝尖,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把那块肝尖送进嘴里,慢慢嚼着,浑浊的眼珠在青山和老马脸上转了一圈。他咽下食物,端起酒杯,对着老马的方向虚虚一举,嘴角扯出一个算是笑容的弧度:“青山兄弟这话在理。老马同志,来,碰一个?”他这话说得随意,甚至带着点调侃,但那“革命工作”几个字一出口,分量就显出来了。
老马脸上的笑纹更深了,连忙捧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腰板微微前倾,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哎哟,刘同志您太抬举了!青山同志说得对,说得对!我敬您,敬您!我干了,您随意!”他说着,不等刘新伟回应,就仰头把满满一杯辛辣的白酒灌了下去,喉结剧烈地滚动,脸瞬间又涨红了几分,强忍着没咳出来,只是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刘新伟看着老马喝干,这才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算是回应。他放下酒杯,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小马紧绷的侧脸和紧握的拳头,又回到老马那依旧涨红、带着讨好神情的脸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轻视。
“老马同志爽快人。”刘新伟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拿起筷子,转向桌上那盘几乎没怎么动的熘肝尖,“吃菜,吃菜,这肝尖凉了就不好吃了。”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仿佛刚才那杯酒和那番话只是饭桌上最寻常的客套,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并未消散。
青山适时地拿起筷子,给老马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叔,压压酒气。”他动作自然,言语温和,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稍稍隔开了老马和刘新伟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氛围。
老马连声道谢,饭桌上的谈话终于又断断续续地续上了,只是内容变得干巴巴的,多是老马小心翼翼地附和着刘新伟偶尔抛出的、关于机械厂生产进度或者市里某个会议精神的话题,声音里还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马安静地坐着,像个局外人,偶尔夹一根凉透的海带丝,食不知味。后厨飘来的饭菜香气和邻桌的喧闹,此刻都成了这桌上微妙沉默的背景噪音,越发衬得这角落里的空气沉滞而粘稠。
“马科长,您在这儿呀,我找你半天了。。。”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老马同志又恢复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小许,你们先吃着,我马上过来。”
可能来人觉得这一桌是小年轻,便没有在意,眼角都不带看一眼的,只扫了一眼小马同志,就转向了老马同志。得了老马同志的答复,便匆匆转身离去,留下一阵风般短暂的扰动。
青山抬头看一眼,夹了颗花生丢进嘴里:“这谁呀?”
“我们科室的技术员小许,平时负责设备维护的,人送外号小保子。。。”
“啥啥?小保子?啥意思。。”
“这事说来有点儿意思,这外号源于他媳妇生产的时候难产了,产房问保大还是保小,这家人一商量,决定保小,结果孩子平安出生,大人却没挺过来。小许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