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山深处,秽渊如一张张开的巨口,吞吐着令人作呕的灰黑色瘴气。
司徒风华踉跄着冲出那片能腐蚀神魂的毒雾,单薄的衣袍早已被秽水浸透,沾满了深褐色的血污。失去一缕地魂的他,脸色白得像淬了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不敢停。
指尖残留着神玉盒的微凉,那里面是他拼命抢来的五色土,是可以帮昭昭换取仙灵族支持的重要筹码。
“昭昭…… 三魂齐聚了……” 他低哑地呢喃,干裂的唇瓣渗出血丝,“很快…… 就能帮你解了司徒家的诅咒……”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林昭昭在灵熊洞口的身影,她垂着眼帘给受伤的小熊包扎,阳光落在她发梢,温柔得像一捧融化的月光。那画面像滚烫的烙铁,瞬间烫得他心口发紧。
思念如暴涨的山洪,轰然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昭昭!”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借着这阵刺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等我!”
必须快点!
他咬着牙,将体内仅剩的神力悉数灌注到双脚,身影化作一道踉跄的流光,朝着雨界幽林的方向疾飞。风声在耳边呼啸,却盖不过心底那句疯狂的呐喊 ——
要快点回到她身边!
与此同时,古村巫山正被一场狂暴的台风撕扯。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疯狂拍打着屋顶。院角的芭蕉叶被狂风卷得翻卷过来,露出惨白的叶背,在风雨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
屋檐下,林芳菲却笑得一脸痴迷。
她盘腿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面前摆着一个扎得歪歪扭扭的稻草人,稻草人的胸口用朱砂赫然写着林昭昭的生辰八字,墨迹被风吹得有些晕染,却更添了几分诡异。
“嘻嘻……” 林芳菲捏着一排寒光闪闪的银针,眼神亮得吓人,像淬了毒的蛇信,“林昭昭,你不是能耐吗?不是有人疼吗?”
她捏起一根最长的银针,对着稻草人的心口位置,缓缓刺入。针尖没入稻草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林昭昭痛苦倒地的模样,兴奋得浑身发抖。
“一针断你气运……”
又一根银针扎向稻草人的脖颈,她的声音在风雨声中透着彻骨的怨毒:“二针扎你命脉……”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猛地加快了速度,银针一根接一根扎进稻草人的七筋八脉,动作狠戾得像是在凌迟,“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狂风卷着雨水溅在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个稻草人,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在昏暗的天色里,像极了索命的厉鬼。
林芳菲哪里知晓,那道曾被林老爷子以命献祭强行撕裂的共生契约,早已在冥冥之中悄然变异。
原本该是祸福与共的契约,如今竟成了司徒风华独独为林昭昭撑起的一片天——所有灾厄,他一人独挡。
她对着稻草人淬出的每一句怨毒诅咒,捻下的每一根刺骨银针,都像长了眼睛的毒蛇,绕过林昭昭的身侧,精准地缠向她最恨之人的“心尖尖”。
那可是司徒风华啊。
是那个甘愿为林昭昭剖出地魂,甘愿以命相护的司徒风华。
林芳菲每念一句“生不如死”,司徒风华体内奔涌的神力便会骤然溃散一丝,像被无形的手硬生生剜去一块;每扎下一根银针,他心口便会泛起一阵撕裂般的绞痛,替林昭昭将那阴毒的诅咒死死摁在自己魂海里。
风雨中,林芳菲笑得越癫狂,天际那道踉跄的流光便越发黯淡。
她以为在折磨仇敌,却不知正一刀刀凌迟着自己永远够不到的光。
而那个替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