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
“可去了那西边儿的铁山郡儿,听说那里来了位中州千相门的门客。”
“江湖说道,这千相门道最擅画皮,我便带着小荷和你婶子,去求那人医治。”
“谁知道他一开口,便要五百斤银太岁……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太岁,只能先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抵给了他。”
“那人说,可以帮我治个几天,让小荷先稳定稳定情况,我便信了,再回寨子来筹钱……”
粗眉方说到这儿,脸上更是惭愧,
“这时候,李阿公都已经去世三年了,我晓得李阿公身份不一般,便去了你们庄子……”
李镇叹了口气,
“方叔,你拿就拿了,治小荷的病要紧,要是我爷爷生前,也定会给你们的。只是情分归情分,太岁归太岁,只要你以后偿还给我们就行。”
“不……阿公去世,我当时确实起了贼心……你们庄子那炕眼儿里,埋的全是满满当当的银太岁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
粗眉方收住了眼泪,情绪微微平复些,
“可我一点都不敢拿,你和阿公帮了我们那么多,我要是再拿了这些太岁,我还是人么?”
李镇听罢,心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后来呢?”
“我筹不到太岁,便再回了那铁山郡里……可谁知道,那所谓的千相柳家的门客,竟是个歹人!他……他这畜生!”
粗眉方一下子蹦了起来,牙咬得邦邦响:
“他这畜生,竟说天下异人之多,还没见过黄皮子人,便要拿回去同柳家献礼!
便把小荷绑在那车子里,一点没医治,就要拉去中州!”
李镇眼神一沉,脚下的青砖一下碎了,
“又是七门的人!那婶子呢?”
粗眉方似乎发泄完了所有的怒火,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那些畜生,见你婶子姿色不错,还说能生黄皮人,定也是个宝贝,便一同绑了去!
我拼了命去阻拦,他们斩了我一条胳膊,打没了我半条命,却没杀我!”
“那畜生说,说一家子不能全给霍霍了,留一条命,留点阴德!”
李镇听到这儿,火气已经升腾到了顶。
“好一个千相柳家,方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
李镇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自己这几年,总在带兵打仗,对外宣称都是没李镇这个人了。
粗眉方长吐了口气,
“镇娃子……寨子里也就你爷爷本事大,可长福阿公已经没了……
我去了那东衣郡的太岁帮,他们都说你没了,还给你立了碑,我给你上了香,就去托别人帮忙……
可我认识那么多铁把式,那么多有名气的镖客,一听说中州柳家……
恨不得把我给丢出来!
谁都不愿意帮我……”
粗眉方说到这儿,又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李镇,
“你竟然还活着,镇娃子,这倒是这几年来,我唯一听到的好消息了。”
李镇拍了拍粗眉方的肩,
“方叔。”
“嗯……”
“我会帮你报仇,如果小荷和婶子还在柳家,我也必须给你带回来。
活见人,死见尸。”
粗眉方抹去泪花,拉住李镇的手:
“瓜娃子,别做傻事……我知道你和小荷是青梅竹马,你婶子也待你很好……
可那是中州柳家!一个门道里的鼎盛家族,岂能我们这些泥腿子可以对抗的!
我晓得镇娃子你在郡城里混出了名堂,可我也不想让你……自断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