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被这副身躯诅咒,本座怎么会愿意留在如此孱弱的躯体之间。”
她说着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渍。
“你要做什么法?”
李镇带着张灵芝走到李长福的坟前。
“我爷爷有话跟我说,但他没有化诡,我没法见到他。你问米人有本事找来亡魂,你比张灵芝强上太多,想来也能帮我知道我爷爷的亡魂。”
那附在张灵芝身上的问米门道老祖,轻蔑一笑:
“这算个什么事?就算他是被阴差给拘了,扣押到十八层地狱里,本座都能给拉上来问上一问。”
李镇点点头,
“真牛逼,那快开始吧。”
“呵,后生,今个便让你开开眼界。”
只见“张灵芝”双手掐诀,手拧成了常人无法拧成的模样,往前一探。
那坟前从地里伸出来三柱土香,哗啦一声点着。
那香火落在地上,竟是变成一颗颗白米。
这道行高深的问米人,竟不用专门拿个小盆提前备好糯米,竟是从这地下取米,手段看起来则是高深莫测的很。
“张灵芝”把李镇往后推了推,整个人身上穿的薄纱竟然一下子飘了起来。
那薄纱之间,不是什么大好风光。
而是一个个孔洞,遍布全身。
李镇看得头皮一麻,却见那“张灵芝”浑身像筛子一样抖动起来,身上大大小小细密的孔洞里,开始一颗颗地往外掉米。
这世上有纸人、蛊人,米人倒是头一次见。
那白米落了满地,阴风呼呼地吹,可从地上生长出来的三根土香,却没有一点影响。
“张灵芝”向前一步,出声道:
“米引幽途,香通冥府。
三盏清灯照路,一钵净米传声。
尘间叩请故魂临,莫避阴阳隔界程。
言有未尽托米语,事无了处诉今生。
既通尘冥,各安其位,言罢归墟,勿扰凡尘。
谨请,谨通,谨送。”
她说完这串话,却没见到地上那些白米之中有任何移动的痕迹。
“张灵芝”皱了皱眉,盖下轻纱,遮住身上的孔洞,同时一把捡起地上的米,握持在手中,用力一拧,竟然从手指指缝里淌出了血水。
“张灵芝”抬高了音调,整个人跟跳大神的一般,摇头晃脑地唱起了曲。
“米为媒,香为引,簸箕承阴涎。
坎位布玄粱,子夜启幽扃。
寒灰复燃,枯米生痕,孤魂自冥闼来。三叩无应,朱砂画界。
六呼不临,楮币焚薪。鬼语啾啾,
附米传声,非缘莫扰,妄言遭谴!
尘事诉罢,米散魂迁,幽归九地,勿滞阳间。
违此咒者,天雷诛魂,谨奉,谨送,谨绝!”
李镇虽然看不懂张灵芝的法事,可从她一遍遍更血腥凶猛的口诀来看,她定是加重了法力。
难道爷爷的魂,就这么难请来。
便见“张灵芝”大口一张,竟然吐出来一个“簸箕”!
说是簸箕,却不知是身体中的哪块脏器,其上缠绕着血管,沾满着血迹。
“张灵芝”将这血簸箕端在手里,把地上那些白米一下子铲到了簸箕斗里,摇晃几下。
哗啦!
那些本晶莹剔透白到如羊脂玉的糯米,便成了一个个小血豆子。
终于,那地上的小血豆子之间,出现了一张黑黑的脚印。
“张灵芝”终于松了口气,
“成了!”
李镇忙向前来,试探性地对着那红米之间迷迷蒙蒙的影子喊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