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长福那老东西都喊一声爷爷,那叫我声阿婆,不过分吧?”
“阿婆……”
李镇缓缓道,“你难道不想离开此地,重回兖州中州,与爷爷团聚?”
老阿巴摇摇头:
“已经回不去了,和那老家伙,也是有缘无份了。
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蛊毒修习多了,便连人情,也淡薄几分。”
李镇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坟头,陪着老阿巴坐到了天亮。
……
这一夜里,李镇听明白了很多事情。
苏斗是阿婆捡回来的一个弃婴,可没想到是天生的坏种。
害了自己妻子,还想卖自己的女儿,最后竟还想杀养母。
只为夺了一本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簿子。
李镇问过阿婆,说她本事高强,道行甚高,苏斗害妻时候,应当可以阻止吧。
阿婆却说,苏斗杀妻,是为求一本簿子。
但终究是养了那么大的孩子,她糊涂一时,被本就无多的亲情迷了眼,这才没有出手阻拦。
可苏斗杀妻之后还不收手,竟要卖女。
卖女之后还不死心,还要弑母……
一生中对他最重要的三个女人,皆是被苏斗害了个遍。
直到这时候,阿婆才幡然醒悟,欲以雷霆手段震杀这个孽畜。
可李镇赶来,便替着阿婆,行了这份责任。
阿婆后来又说,这一家子除了苏斗,其实全是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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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之拟人蛊修行至大成,便连苏斗的子女与妻,皆是自己捏的。
这本事比之扎纸匠,甚至犹有过之。
李镇听完更是发懵:
爷爷的簿子里写过,让老阿巴捏蛊人救自己,就是为了不让生人沾自己的这一份机缘。
可苏阿雅和阿弟,竟然都是蛊人?
何为蛊人,便是蛊虫得精气,吸食人气,学了七分人样,得了月华,便成了人。
蛊人死后会化作本体。
因而,苏斗知晓了自己的老婆是蛊人之后,也便对苏阿雅和其阿弟,不再留手了。
“我晓得他是天生坏种,可哪怕只是三个蛊人而已,陪了他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善终吧?”
这是阿婆的原话。
蛊人寿数不定,苏阿雅的母亲,其实也是和她一起诞生的。
她们只是被赋予了一段记忆而已。
阿婆说,自己炼的蛊人,是苗州里排得上号的。
寻常寿数应有二十载左右。
可惜阿弟为了救李镇,进过一次冲喜河。
冲喜河里的阴气蚀骨,水鬼狠厉,直叫阿弟缩了数年寿命,估摸着也没多久可以活了。
李镇听罢,心里却是一沉。
原来那素日抱着石头蛊喂自己吃的阿弟,本只是个命苦的蛊虫而已。
天光大亮。
阿婆先回了庄子。
李镇心情无法平复,则围着寨子转悠起来。
傻春,自己从那群凶神恶煞的蛊师手里救下来的守寨人,正站在一颗核桃树上,往着不远处的一座二层小木楼子眺望。
李镇正落过,也好奇问起:
“傻春,站树上作甚?”
傻春作了个嘘声:
“别吵吵,王家的小媳妇在换衣裳哩!”
食色性也。
哪怕是心智不全的守寨人也不例外。
李镇乐了,“看到啥了?”
“看到白的,花的……黑的!”
傻春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