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靴底碾过石兽最后的蹄印时,绿焰的余温透过布面渗进来,烫得他脚趾蜷了蜷。那蹄印已被风信子的根须填满,紫色花瓣层层叠叠,像给青灰色的鳞甲盖了床软被。他蹲下身,指尖拨开花瓣,触到兽爪刻在岩层上的共生纹,纹路里还凝着点绿焰的微光,像谁没吹灭的烛火,在掌心轻轻颤动。
“这纹能引地脉。”石轮族工匠扛着根新削的木柱走来,柱身上缠着星铁链,链环碰撞的“叮当”声惊飞了停在花瓣上的灰雀。他把木柱往蹄印旁的石缝里一插,铁链突然绷紧,竟在地上拉出道浅沟,沟里的泉水“咕嘟”冒出来,混着星铁屑,在阳光下闪着碎金,“以后这就是驿站的桩子,各族人路过,摸着它就能找到水。”
暗族战士们正在搭建石墙,玄甲的边角撞在岩石上,溅出的火星落在风信子花丛里,竟让花瓣开出层金边。“西边探到三个山洞,”为首的战士用长戟在地上划出个三角形,戟尖的绿焰纹在石面烙下浅痕,“能住人,还能囤兵器。”他的虎口被戟柄磨出红痕,却把腰杆挺得笔直,玄甲上的星狼纹在篝火映照下,像活了过来。
雾婆婆和叶语者姑娘们围着口新挖的土灶,陶锅里的泉水正冒着热气,投进去的赤诚花粉在水面凝成朵蓝花。“这锅得用各族的火一起烧开,”老人用木勺搅着水,指腹的薄茧蹭过勺柄,留下道湿痕,“石轮族的地火、光沼族的藤火、暗族的星火……少一样,药就熬不稠。”齿轮族械师举着个金属漏斗凑过来,漏斗壁的齿轮转得“咔嗒”响,往锅里滴了滴星晶熔液,水花立刻炸开成星点。
林辰把石兽的鳞甲片嵌进驿站的门楣,每片鳞甲都刻着个族名,绿焰在字缝里轻轻跳动。他后退两步,看着门楣在暮色里泛着青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笃笃”声——不是石兽的蹄声,是个蛮族小孩正踩着兽爪的印记学走路,小靴子在蹄印里踩出的水花溅在裤腿上,引得他咯咯直笑,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
第一夜守夜时,林辰靠在木柱上,掌心的共生纹突然发烫。他抬头看见石兽蹄印的方向,有团绿焰在风中摇晃,像谁提着灯笼在走。走近了才发现,是蛮族头领在给蹄印培土,他的弯刀插在旁边,刀鞘的兽皮沾着露水,每培一把土,就往地上洒点星铁砂,嘴里念念有词,绿焰便在砂粒间跳得更欢。
“它护了咱们一路,”头领的指腹蹭过兽爪的纹路,那里的绿焰突然窜高,燎着了他的胡须,“咱也得让它睡得舒坦。”他往林辰手里塞了块鳞甲片,上面的共生纹还带着体温,“这玩意儿能安神,你看那些灰雀,夜里都往有鳞甲的地方钻。”果然,门楣下的横杆上,几十只灰雀挤在一起,羽毛上沾着绿焰的微光,像落了片星子。
后半夜,蚀能突然反扑。最先示警的是共鸣箱,箱壁的共生纹瞬间转红,红得发紫。林辰抓起短刃冲出驿站时,看见西边的光轨正在褪色,风信子的根须被黑丝缠得直打卷,花瓣落了一地,像场紫色的雪。石兽的蹄印里,绿焰突然暴涨,将最前排的黑丝烧成了灰烬,惊得他的睫毛微微发颤。
“是母核的残屑!”暗族战士举着长戟迎上去,玄甲被黑丝抽得“啪啪”响,他却笑着大吼,“正好给新兵器开刃!”戟尖的绿焰在黑丝里穿来穿去,烫得那些触须吱吱乱叫,他的手臂被溅到的蚀能灼出红点,却把戟舞得更急,像团旋转的金火。
石轮族工匠把烧红的星铁板往黑丝里一按,“滋”的一声,铁板上的共生纹突然活了,地火顺着纹路蔓延,在地上织出张火网。“他娘的!烧不死你们!”他往铁板上啐了口唾沫,唾沫混着汗落在火网里,竟让火焰窜得更高,燎着了自己的裤脚也没察觉,只顾着抡锤敲打铁板,让火网织得更密。
林辰的短刃卡在一团黑丝里,他猛地发力时,掌心的共生纹突然爆亮,绿焰顺着手臂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