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共乐土的石碑就被一阵细碎的响动唤醒。冻土族的小丫头抱着块半融的冰砖,踮脚往碑上贴——冰砖里冻着片新采的雪绒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贴在“冻土痕”旁时,冰砖与石碑相触的地方立刻冒起白烟,雪绒花的纹路竟慢慢拓印在了石面上,像天生就长在那里。
“这样,明年春天雪化了,花也不会消失啦。”小丫头拍掉手上的冰碴,鼻尖冻得通红,却盯着碑面笑个不停。她身后,雾海少年正蹲在“雾海痕”边,往纹路里撒回声沙,沙粒落下就化作小小的浪涛图案,与原有的浪纹轻轻碰撞,发出细弱的“哗哗”声,像在和旧痕打招呼。
林辰走过来时,正看见草原族的孩子们骑着神驹,将一束束带着晨露的格桑花绑在石碑顶端。花茎顺着碑面垂下来,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在“草原风痕”里汇成细小的溪流,流过沙漠的金纹、火羽的红痕、冻土的白纹,最后渗进人族男孩刻下的“心”形凹槽里,晕开一片浅浅的绿。
“新的族群要来了。”木族长老拄着藤杖,藤杖顶端的嫩芽轻轻点了点石碑中央的空白处,那里昨晚还是光滑的石面,此刻竟隐隐浮现出圈螺旋状的纹路,像枚未展开的贝壳,“是深海来的朋友,他们的印记,该刻在这里。”
话音刚落,远处的海平面就泛起奇异的蓝光。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雾海少年的贝壳哨子吹得又急又响,冻土小丫头把冰砖往同伴手里一塞,就往海边跑,跑过“共生痕”时,冰鞋在石面上划出串冰晶似的火花;人族男孩则拉着草原族的小伙伴,往石碑旁的空地搬石头,要搭个临时的欢迎台。
林辰站在嫁接树下,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忽然想起半年前石碑刚立起时的样子。那时各族还在为“谁的印记该刻在最显眼的位置”争论不休:沙漠族说固沙草是大地的根基,该在中央;火羽族认为火焰能温暖万物,理应居首;冻土族则捧着冰雕,坚持寒冷是生命的试炼……最后还是个刚会走路的娃娃,摇摇晃晃爬上石碑,把手里的野花往空白处一插,奶声奶气地说:“都……都好看。”
现在想来,那朵野花的位置,恰好就是此刻浮现螺旋纹的地方。
“来了!”有人大喊一声。海平面的蓝光越来越亮,一艘巨大的海螺船破浪而来,船身覆盖着珍珠母贝,在晨光里闪着彩虹般的光泽。船停下时,从船舱里走出群身影——他们有着银蓝色的长发,脚踝处缠着透明的水纹纱,走在沙滩上时,脚印里会开出转瞬即逝的海萤花。
“是深海鲛族!”雾海少年激动地跳起来,他爷爷的故事里提过,鲛族能和海浪对话,还会用珍珠雕刻时光。
鲛族的族长是位眉眼温柔的女子,她手里捧着个半透明的珍珠球,球里封存着段流动的蓝光,像把深海的月光冻在了里面。“我们带来了‘时光纹’。”她轻声说,声音像海浪拍打贝壳,“能记下所有印记的故事,等你们想念谁了,对着纹路说话,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孩子们好奇地围上去,鲛族的孩子们便笑着解开脚踝的水纹纱,纱落在地上化作溪流,溪流漫过石碑底部,在石面上勾勒出圈圈涟漪——正是昨晚林辰看见的那道“等待的手”形刻痕,此刻涟漪顺着刻痕往上爬,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托住了中央的螺旋纹。
“该刻印记啦!”人族男孩举着石凿,眼睛亮晶晶的。鲛族族长却摇了摇头,将珍珠球放在螺旋纹中央。珍珠球落地的瞬间,蓝光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钻进石碑上已有的所有纹路里:沙漠的金纹里多了串珍珠光,火羽的红痕旁绕上了水纹,冻土的白痕里嵌着闪闪光点,像冰里冻着的星星……最后,光丝在中央凝成朵绽放的珍珠贝,贝瓣里,各族印记的片段在缓缓流动。
“深海的印记,是‘连接’。”鲛族族长笑着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