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响一声。窗外的雪下大了,把操场盖得白茫茫的,像铺了层厚棉絮。
“其实啊,”迪卡拉底站起身,拍了拍本子上的灰,“咱这半年聊的,不是让你们一下子就把三观弄明白,是让你们知道,这东西能聊、能想、能变。就像现在下雪,你们觉得冷,可农民盼着来年丰收,小孩盼着堆雪人,这就是三观的意思——各有各的盼头,各有各的活法,只要别冻着别人,别挡着别人的路,就行。”
下课铃响时,迪卡拉底把札记本递给前排的学生:“轮流拿去看看,想想自己这半年,是不是比刚开学时,心里亮堂了点?”
学生们往外走,棉鞋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张昊把烤红薯掰了一半给王磊:“明年开春,咱去帮陈曦老家种树吧,也算给世界的未来添点绿。”王磊接过去,烫得直搓手:“再带上我的望远镜,看看远处的鸟,也算观世界观。”
陈曦走在最后,看见迪卡拉底正对着窗外的雪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像落了层星星。她忽然觉得,三观这东西,就像这场雪,今天下着,明天可能就化了,可化了的水,能浇开春的苗,能润地里的土,日子就这么慢慢往前过,挺好。
风从走廊吹过,带着雪的清冽,也带着教室里飘出的茶香。迪卡拉底拿起搪瓷缸子,看着茶叶在水里慢慢舒展,他知道,这些孩子的三观,就像这茶叶,现在只是刚泡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慢慢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