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察觉到他的视线，立刻紧张地站直了身体，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们眼中的敬畏和好奇，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一夜之间，新王登基。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剑斩杀了旧神，为新王扫平了最大障碍的神秘强者。
这种事，在镇北军内部已经不是秘密。
“老板，你现在可是名人了。”阿空嘿嘿直笑。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有面子？”
“有什么面子，一群疯子惹出来的烂摊子。”陶然不以为意，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在王宫的主干道上闲逛。
他需要思考接下来的路。
牧羊人死了，但他背后那个名为“神启会”的组织，却像一座巨大的冰山，才刚刚露出水面一角。
一个牧羊人就如此恐怖，那神启会真正的核心，又该是何等存在？
还有牧羊人临死前，那句歇斯底里的“你是夏国靖夜局那个怪物天才”，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看来神启会掌握的秘密还很多，特别是对每个国家的特殊人才。
他又想到了当初截杀自己的那三个七品宗师，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存在的。
一个个谜团，让他感觉头疼。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时，一个窈窕身影出现在了道路的前方，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狼月穿着一套简单的白色武士服。
那头耀眼的金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绝美的脸庞上虽然还带着无法抹去的苍白和憔悴，但那双金色的眸子，却不再空洞。
她怀里紧紧抱着那本黑色的兽皮笔记。
“她好像变了个人。”阿空小声嘀咕。
陶然点点头，停下脚步。
狼月走到他面前，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看完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有什么发现？”陶然问。
狼月低头看着怀里的笔记，眼神复杂。
“这上面，记载了牧羊人三百年来所有的研究，还有关于神启会的一些……核心理念。”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神启会，他们自称是‘播种者’。他们认为，这个宇宙的所有文明和种族，都是等待收割的庄稼。”
“他们行走于诸天万界，寻找那些拥有‘王道龙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国运’的强大种族。”
“然后，扶持代理人，挑起内乱，在国运最衰败动荡的时候，将其连根拔起，进行吞噬。”
阿空听得目瞪口呆：“吞噬国运？这也能吃？他们到底想干嘛？”
“造神。”
狼月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连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
“笔记里说，单一的国运，就像单一的食材，味道不错，但营养有限。”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收集万种不同的国运，将它们熔于一炉，再辅以无数生灵的血肉和灵魂作为柴薪。”
“最终……烹饪出一尊所谓的创世之神。”
陶然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想起了那个地狱般的育婴堂，想起了那颗由无数婴儿血肉浇灌而成的魔胎。
原来，那仅仅是“柴薪”的一部分。
“真是一群疯子。”陶然评价道。
“他们不是疯子。”狼月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里透出深刻的恐惧。
“他们是学者。一群为了追求所谓‘终极真理’，可以舍弃一切情感和道德的……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