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我能感受到周围每一个生命的脉动。
谷仓里的商队成员,心跳得疯狂急促;院子里我面前的人们,动作轨迹与生命之火的跃动略有错位;马车墙上的守卫;数十上百的士兵,在塔利的厉声威胁下,他们缓慢的推进才勉强停滞。还有那些受惊逃窜的小动物;树上、泥土下爬行的昆虫,它们的微弱生命对人类的纷争毫不在意;天空中飞翔的鸟儿。
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从十多年前获得这种第六感以来,它的范围几乎扩大了两倍。或许是能力提升和反复练习的缘故,又或许是其他完全不同的原因。但无论如何,我心中的好奇都被周围这宏大的生命交响曲所掩盖。它的和弦与旋律,本是伟大的救赎。可没有任何歌曲能永远奏响,这个事实让我心绪纠结。
在感知的迷乱中,基特和丽塔交谈了几句。那个守卫朝我指了指,基特不耐烦地转过身,开始攀爬马车墙。丽塔疲惫地摇了摇头,瞥了我一眼,然后走向那个正在组装巨型弩炮的小组 —— 罗尼、鞭子,还有几个游牧民都在其中。
她打招呼的是那个沉默的男人,他看起来比另外两个神情恍惚的同伴投入得多。这个男人正在斥责游牧民兄妹中最年轻的塔贾,丽塔打断了他。塔贾吓得跑进了谷仓,胖脸上挂满泪水。男人说话时,宽大的下巴朝我扬了扬。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我没心思细听,他们已经朝我走了过来。
“嘿,大个子。” 丽塔打着招呼。
我闷哼一声。他们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我能隐约听到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她拍了拍同伴的后背。
“好了,文,” 她重复道,“打起精神来,好吗?”
烦躁感猛地将我拉回现实:“什么?你为什么 ——”
“这里所有人都需要你。”
我无法否认她的话或许是对的:“我没答应要和贝勒家族战斗,丽塔,” 我低声说,心中的羞愧让话语变得沉重,“我不会卷入这件事。”
“如果你不帮忙,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会被插在长矛上。” 一想到这里,悲伤便刺痛了我的心,“你的同伴、孩子们、我的守卫,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去,在日出时分腐烂变质。”
一阵突如其来的悲伤让我动摇了。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情绪肆意拉扯。
这个念头让我看向那个男人。他突出的下巴、宽大的额头。心中涌起的怒火吞噬了刚刚萌生的脆弱情绪。丽塔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猛地向前冲去,一把掐住那个矮个子男人的脖子,将他举离地面。
守卫队长恶狠狠地咒骂着,举起了弩箭。
“你敢射我,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我啐了一口。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能力,一股无力感席卷了我的四肢。我手指用力掐进他的喉咙:“让你的海豚血统手下停止他正在做的事。”
一阵沉默。
我开始倒计时:“五、四、三 ——”
“该死的,好吧!” 丽塔朝那个男人挥了挥手,“停下,不然他会杀了你的。”
男人发出窒息的咕噜声,那种侵入我意识的异样感觉消失了。这辈子,我受够了这种被操控的滋味。
我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将他扔出几步远:“如果我再感觉到一丝一毫那种东西,我就把你的脖子拧下来。听到了吗?”
他看向丽塔。
“你怎么一点都不低调?” 她的声音充满愤怒。
“是你说要快点解决的!”
我朝他走去,那个海豚血统的男人慌忙逃回弩炮旁。他的两个同伴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
守卫的声音让我转过身来:“找个靠谱的帮手真难,是吧?”
“你这个贱人。” 我朝她转过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