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尖塔本身 —— 反而异常冷清。尽管城市其他地方充满生机,这些 “心脏” 却几乎被遗弃。这让我想起一只濒死的动物,四肢因血液淤积而发红肿胀,内脏却早已衰竭。
我们路过三个卫兵,他们正把一个少年按在白色的矛树墙上殴打,手里的警棍越来越湿 —— 上面沾的是血。他们显然越过了赫尔蒂亚家族平时会谨慎遵守的底线。那男孩已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幕让我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基特却继续往前走。我真羡慕她能如此无动于衷。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男孩活不成了。片刻后,我才跟上基特。
她一直目视前方,所以当她开口说话时,我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不帮他?”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不关我们的事。”
“可你想帮他。”
我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话。
“不是吗?”
我摇了摇头:“我们换个话题吧。”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问:“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螺旋馆’,” 我勉强说道,“然后回家。”
“哦,‘螺旋馆’?就是那个……”
“是个有游戏玩、有啤酒喝的地方,在‘废塔’脚下。”
“对,我知道。” 我敢肯定她根本不知道。“我能一起去吗?”
“我不想让你去。”
她嗤笑一声:“那行,把团队的代币给我。”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嗤笑一声,还故意加了点猪叫似的声音:“你当我傻吗?给你你就会挥霍掉。”
“该死的温普的咸奶头!”基特气急败坏地说,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我又不是要去赌场的人。”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比了个粗鲁的手势:“是‘游戏馆’。” 我强调道。
“哦,抱歉啊。” 她摊开手,故意拖长语调,“多谢你‘指点’。”
我摇了摇头:“所以,我应该把十枚银币代币交给一个认识才一个多月的人吗?”
基特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皱起了眉头:“对。” 这年轻女人回答得毫不犹豫。
“不行。”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右边传来的声音突然变小,我及时侧身,才没撞到墙上。
她故意双手叉腰:“行吧,” 她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说,“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免得你把代币全输光。”
她话音刚落,我的头就开始突突地疼。我原本的计划很简单:甩掉基特,去 “螺旋馆”,打探些消息,把我的剑赢回来,再去 “废塔” 给我的植物浇浇水,最后好好睡一觉。和团队里的人闲聊、开玩笑确实很开心,可跟他们待了一个多星期,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一切都乱糟糟的,毫无章法,跟他们待得越久,我就越难受 ——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从这个角度来说,基特的要求简直让我恶心。
可这毕竟是她的要求。要是我没告诉她我的目的地,或许还能在城里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甩掉她。可现在,这女剑客肯定会追着我不放,我们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顺着她的意。说真的,我别无选择。
再说了,带个新人去 “螺旋馆”,还能让我在馆里多些面子,说不定还能省几枚代币。
我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仿佛肩上压了千斤重担 —— 尽管事实正好相反。“行吧。”
基特咧嘴一笑,调整了一下剑鞘的位置:“那走吧,去‘螺旋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