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让这句话变得真诚;可另一部分,却闻出了谎言的味道。
“好吧,” 她继续说道,眼神锐利地瞪着我,“不过我得说,我对你的感觉也一样。”
我停下脚步:“什么?”
她又露出了笑容,眼里闪过一丝熟悉的、狂热的光芒:“文,我觉得你就是个懦夫。” 她指了指我,“你看看你:比我高一大截,壮得像堵砖墙,却一点用都没有。你本可以做更多事的,不是吗?” 她的表情故作轻蔑,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可眼神深处却藏着怒火。我立刻警觉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你却整天为了‘血’这种破事抱怨 —— 你以为我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我们为什么要猎杀怪物?你什么都不做,你什么都不是。空有那么强的力量,却只用来干这个?”
一阵风掠过森林,树叶沙沙作响。可即便风本应吹散一切声音,却有一个回声残留了下来。“用来干这个?”“用来干这个?”“用来干这个?” 它不断追问。漆黑的树木相互缠绕,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 opy( opy:树冠层,此处指树木枝叶交织形成的浓密 “天顶”)。我仿佛看到它们的枝条蜿蜒着垂下来,刺穿我的皮肤、肌肉、骨头,再把我拖进地底,让我的血液流干,被土地吞噬。
它们在逼近。
我猛地回过神来:“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低声问道,语气虚弱。我努力找回怒火,“我杀的怪物不比任何人少,包括你。”
基特摇了摇头,眼神却始终锁定着我。她黑色的皮肤映衬下,眼白白得惊人。“可这改变不了你是个可怜虫的事实。你对所有人都要求完美,对自己却什么都不要求。”
我踉跄了一下,她脸上慢慢绽开笑容。这笑容激怒了我。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看透了她。
“好,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基特?因为你是个该死的杀手。” 我说道。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瞳孔微微放大。“我不知道你杀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本可以原谅这一点,但不止如此 —— 你还有一颗杀人犯的心。你看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块块肉。” 我的嘴唇扭曲着,露出厌恶的表情,“你把我们当垃圾 —— 或者说,像你靴子上刮下来的泥。像我们是……” 我顿了顿,努力寻找合适的词,“像我们是一场游戏之类的东西。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是?” 我低头怒视着她,“你觉得所有人都什么都不是。”
基特咽了口唾沫,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无能,我也没办法。”
“天啊,基特,你真是太孤独了。” 我嘲讽道,眼眶突然有些发刺,“在一群‘无能的人’中间,孤独得要死。” 情绪的惯性推着我,脸上浮现出冷笑,“我真希望你淹死在这片孤独里。”
我转身就走。
“至少我不是个失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