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 —— 里根 —— 挥剑向上劈来,我侧身躲开。那条意识通道…… 是刻意为之的,对吧?
无数个瞬间闪过,每一个都充斥着疯狂。老兵和新兵都在流血,医疗团队早已被征召到前线。邪教徒死光了 —— 你感觉自己亲手杀了上百个 —— 可那尊神还在,对着自己被斩断的肢体,又笑又尖叫。你不寒而栗:神明真的能被杀死吗?这一切杀戮,难道都是徒劳?
他的上劈动作顺势转为下砍,剑刺入泥土,我踩住了剑身。
然后,它倒下了。你已经习惯了神明的尖叫,可阿夫里的死亡悲鸣,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剩下的士兵中,有一半当场吓死。看着渡鸦之神倒下时,你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你太老了,也太累了。这样的人生 —— 这样毫无意义、充满恐怖的人生。恐惧之下,你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突然,心脏又开始跳动了。可过去五十年的岁月里,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我能救她吗?我从未见过有人在被意识同化的过程中活下来,可只要有一丝希望…… 我必须到她身边去。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得杀了里根。
你默默下定了决心。服役这么久,你理应得到一个结局。没人愿意承担这个重担,最终任务落在了你肩上。英勇服役换来的,却是处决。这是必要的。可即便完成了任务,你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不知为何,三个孩子活了下来。他们从地下的洞里钻出来,你不禁对那个六岁男孩身上的狠劲感到惊讶。你确定他在撒谎,可他们理应活下去 —— 但你还是要做最后一次测试。你杀了一个罪有应得的人,观察这个男孩是否会露出你见过的所有邪教徒都有的那种疯狂狂喜。可他却哭了。
想到妈妈曾对我抱有如此高的期许,我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我的记忆里,那段经历满是恐惧。这些矛盾的思绪,被里根的又一次挥剑打断。他的动作依旧快得惊人,低估他,我就会死。
你照料好伤员,然后抱着孩子们离开。你追随着一个白日梦:开一家餐馆,从事一份远离战场的工作。你厨艺糟糕,那个叫奥维的孩子话不多,可你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智慧。你当母亲也很失败,那孩子睡不着觉,你连给双胞胎喂奶、换尿布、通宵照看他们都做不好。好几次,你都后悔当初把他们带在身边。有天晚上,你忍无可忍,对着三个孩子大吼大叫。在奥维的眼睛里,你看到了自己 —— 一个可怕、愤怒的怪物。神之血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你找到一块传承石 —— 上面的符文已经褪色 —— 把这个重担交给了你仅剩的几个战友之一,一个足够稳定、也足够年轻,愿意接受它的人。你照料着孩子们,努力把饭菜做得能入口。一天天地,你变得越来越像个普通人。
我加快了速度,一掌格开他的剑,顺势推了他一把。里根踉跄着,被一只寄生虫的尸体绊倒了。
你渐渐成长,也学到了很多。达什被收养一个月后,说出了第一个词 ——“妈” 和 “维”—— 那一刻,你觉得能活着真好。可当他蹒跚着走进食品储藏室,差点被一个掉落的罐子砸破头时,这份喜悦便被担忧取代。萨什更让你担心,她什么都不做,你甚至怀疑她的头部受伤让她变傻了。直到遵照斯蒂奇的建议,你雕刻了几个玩具,她才开始与这个世界互动。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温和,那个男孩也渐渐敢靠近你了。你用碎布给孩子们缝衣服,掏钱请奶妈,做饭时烧了眉毛,还无数次不小心把所有孩子同时弄哭。那年年中,一群愤怒的街区居民烧毁了你的家 —— 孩子们满是泪水的眼睛差点让你对平民痛下杀手,可也是那双眼睛,阻止了你。你搬了家,决定待在室内,让以前的士兵帮忙送物资。他们偶尔还会带孩子们出去散步 —— 分离的每一秒,你都恐惧不已,直到他们回来才安心。这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