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她正用长矛抽打寄生虫,把它们引向我。尽管她成功把几乎所有蜥蜴寄生虫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我身上,却依然在发抖,眉头紧锁。艾琳的目光一秒也没从我身上移开,嘴无声地动着。
怪物。
她甩了甩长矛,有东西在地上刮过。四只、五只、六只寄生虫蜂拥而上,我完全失去了战斗的主动权,只能在它们的攻击间躲闪,每动一下,伤口就疼得更厉害。我从一只甲虫的腿下滑过,勉强没让背包被勾住,却看到艾琳朝我扔过来一个东西 —— 是引诱装置。
穿过密密麻麻的虫腿和一片白雾,我看到她从窗户跳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百叶窗。我的听觉异常敏锐,清晰地听到她下令点燃餐馆。而我,还在里面。
我上方的怪物颤抖起来,其他虫子开始往它身上堆,从四面八方挤压它。虫群的缝隙中刚好有足够的空间,我把引诱装置踢到外面,虫群立刻像狗追球一样追了过去。我手脚并用地在多毛的昆虫腿之间爬动,寻找最近的出口 —— 厨房。锅碗瓢盆在我身后滚落,一锅放了一周的食物被打翻, tents 洒了一地。我朝着院子冲去。
伤口流的血滴落在地上,和散落的面条混在一起。我把它们都抛在了身后。
我终于跑了出来,耳朵里满是风沙呼啸的声音。然后我纵身一跃,跳进了井里。头撞到了井壁,接着就沉入水中。世界突然陷入寂静。黄色的光线映在井壁上。随后,传来一阵仿佛世界末日的巨响。
我在井底朝上看,透过井口的小洞望向外面的世界,看到无数怪物悬在空中。我的眼睛从它们中间辨认出上千块碎片 —— 那是我家的残骸。
然后,碎片落了下来。
井口被堵住了,而我还在里面。
一根横梁挡住了开口,上面堆着上千块碎木头。黄色的黏液顺着井壁流下来,把井水变得浑浊不堪,根本没法喝。背包灌满了水,重得让我无法踩水。我把靴子塞进井壁的裂缝里,祈祷它们不会滑出来。
是时候想办法出去了。要是艾琳得逞,任何可能来救我的人都会放火烧井。就算火没烧死我,烟也会。这两种死法,我都无力反抗。
相反,我反复回想我和艾琳的对话。我当时该说些什么才能说服她?每一次重放都像一场木偶戏,台词略有不同,我试图找到能说服她的完美组合。最后,艾琳会说 “没事了”“我搞错了” 或者 “我们还是朋友”。可每一种回应听起来都那么空洞。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和憎恨 —— 就像我在所有成年人谈论渡鸦时看到的那种眼神。
她不会闭嘴的,对吧?
我本该更小心的。可如果我减弱自己的身体感知或超自然洞察力,我们俩还能活下来吗?或许我能 —— 毕竟杜雷的力量在我血管里流淌 —— 但艾琳不行,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她那又长又笨重的长矛根本施展不开。
我确信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可我想不出来。
就在我的脑子被无数种可能性搅得嗡嗡作响时,我用没受伤的手解下额头上的束腰外衣,按住侧面的伤口止血。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周围的水里还是绽放出一道道红色的血丝。我背靠井壁,双脚蹬着对面的墙壁,开始往上爬。踉跄着爬了几步后,我的头碰到了上方的堵塞物。
那些纷乱的可能性像蜘蛛网一样,被我扫到一边。我试探着推了推上方的横梁,纹丝不动。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腹部爬到胸口。井壁的砂岩开始变形,像一条巨大的食道在蠕动。我松开那块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水珠从剑刃上滴落。井口不到两步宽,我利用这个距离,把剑刺向井壁,敲下一大块石头。感觉像是消化我的怪物轻轻呻吟了一声。我调整剑尖,又刺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