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茉莉皱起眉:“她不就是个牛血者吗?”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差不多吧。”
杂货商想追问,我却岔开了话题,只想赶紧办完正事回家。要是我的冷淡能让她产生兴趣,那倒更好。
她的不满竟让我莫名振奋,仿佛终于掌控了些什么。
她没能问出更多,脸上满是不悦。我掀开几个麻布袋,把裹着布的剑塞进一个装卷心菜的袋子里,然后肩上各扛了两个袋子,又钻进了人群。
我付了肉钱,告诉屠夫妈妈随后会来取,接着花了几十分钟找陈师傅的摊位。我挑了些轻点的袋子,可那把剑比看起来重多了,真后悔先买了这些农产品,尤其是扛着这么 bulky 的东西在人群里挪步,难度加倍。我也后悔先去找了茉莉,大概是见到她太兴奋了。
终于,我找到了那个老妇人,她的摊位一如既往地缩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她系着条发黑的围裙,里面的衣服缝缝补补,用了好几种颜色的线。她所谓的 “商品” 摆在面前:几个木盒,里面装着浓稠、翻滚的液体,没盖盖子,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那是炼金术制品。至少陈师傅自称是,我却半点不信。
用过她药剂的人,没一个说好话。效果倒是和宣传的一样,但副作用往往比原有的问题还糟。据我所知,那些药剂通常会导致肠胃不适。我喝过一次疗伤药剂,立马就吐了。萨什喝了妈妈给的陈师傅牌止咳药,卧病了一个星期。不过这两次,我们最后都感觉好了点。
这位准炼金术士眯起眼,满是皱纹的脸皱成一团,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露出仅存的几颗牙:“小乌鸦!真高兴见到你!来,来,今天需要什么?”
我试过好几次让她记住我的名字,可她只记得 “小乌鸦”。在这个老太婆眼里,我还是那个六岁的小不点,总是紧张兮兮地提着个装满彩色石子的袋子。
“要疗伤药?” 她猜测道,“还是强身健体的补药?哦,我知道了!你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对不对?想要能嫩肤、去痘痘的东西?”
我真有点动心。手艺差的人,往往得是个出色的推销员 —— 陈师傅也不例外。
“抱歉,陈师傅。” 我摊开手,表示空无一物,“妈妈只给了我修锅的钱。”
她的脸立刻扭成夸张的嫌弃表情:“啧!玛雅真小气,太小气了!连给宝贝儿子买点东西都不肯!还修锅?我的本事用在锅上,简直是浪费!”
每次来修东西,她都要唱这出戏。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只知道她是个卖怪药的疯婆子,完全没意识到她还会打铁。虽说这描述很贴切,但那是他们的损失。我从没见过她修不好东西。
她还在要货:“…… 刀啊、烤箱啊、厨房水槽啊!他们根本不懂我的技艺!我的天赋!我按他们说的做,可他们还总抱怨!”
“那……” 我打断她,“修不修?”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她说,根本不在乎这话不通顺,“拿来吧。”
我小心翼翼地递过包,生怕碰倒她的东西。炼金术我一窍不通,但听说很多人因瞎摆弄这个送了命。陈师傅能活到这把年纪,或许能说明她有点本事,或者运气好。
“哦,是这样。” 她拿起放大镜凑近眼睛,那模样把眼睛放大了好几倍,我忍不住想笑。“玛雅在干什么?用锅打人吗?” 我没回答。“可怜的锅!可怜的锅!” 她抬头看我,“好修。但先……” 她伸出手,动了动没眉毛的眉头。
我好笑地叹了口气,把剩下的钱递给她。她总能让我笑 ——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咧嘴一笑,举起放大镜,仔细数着钱:“本来要多收点的,但看在你面子上,小乌鸦,少收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