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如同一声号角,格物院与北境边军这两台庞大的机器,开始围绕着“新军”这一核心,高速运转起来。
朝堂上的胜利并未让叶明有丝毫松懈,他深知,宏大的蓝图需要无数琐碎的细节来支撑。
这日清晨,格物院后厨飘出的不再是寻常的米粥香气,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肉香与麦香。
食堂里,几位负责后勤的吏员正围着一笼刚出锅的、颜色略显深褐的馒头,小声议论着。
“这‘压缩干粮’的味道……当真能行?看着可不如白面馒头喜人。”
“院判说了,此物要耐储存,易携带,饱腹为上,味道次之。你尝尝,里头混了肉糜、盐巴和糖,顶饿得很!”
叶明信步走来,随手拿起一个还烫手的“压缩干粮”,掰开看了看截面,又尝了一口,细细咀嚼。
“嗯,硬度适中,咸淡也合适。就是这口感,还需再琢磨,若能更酥松些,便于下咽更好。”
他对负责此事的吏员说道,“让厨下再调整一下烘烤的火候和配料比例。记住,这是给行军打仗的士卒吃的,首要是不易腐坏,其次是顶饿,最后才是口味。”
“是,院判。”吏员连忙记下。
离开食堂,叶明又转到工坊区一角。这里新设了几台织机,正嗡嗡作响地织造着一种厚实紧密的布料。墨恒正拿着尺子,仔细测量着布料的经纬密度。
“院判,”见叶明过来,墨恒指着布料道,“按您的要求,这新布比寻常军服料子厚三成,棉线也多用了一倍,密实防风,就是成本高了近五成。兵部武库司那边,前几日还来人问询,话里话外嫌咱们靡费。”
叶明摸了摸那厚实的布料,感受着其扎实的手感:“北境苦寒,寻常布料难以御寒。士卒若冻伤了手脚,如何持铳操练?如何上阵杀敌?这钱,省不得。”
“你只管按标准做,兵部那边,我去分说。”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那靴子,鞋底要多纳几层,防滑耐磨是关键,让匠人们多费些心思。”
“明白了。”墨恒点头,又补充道,“对了,院判,您上次说要在火铳握把上缠防滑的麻绳,我们试了几种缠法,您看看哪种更顺手?”说着递过几支处理好的木制握把模型。
叶明接过来,一一握持感受,最终选定了其中一种缠绕紧密、不易松脱的:“就这种。告诉工匠,务必要缠得结实,战场上,手滑一下都可能要命。”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一口干粮的硬度,一寸布料的厚度,一根麻绳的缠法——占据了叶明大量的精力。
他穿梭于食堂、工坊、库房之间,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石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日渐消瘦,忍不住劝道:“三少爷,这些琐事,交给
叶明停下脚步,望着院内忙碌的景象,轻声道:“石柱,你知道吗?一支强军,不仅仅是练出来的,更是‘喂’出来、‘穿’出来、‘用’出来的。士卒手里拿的、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直接影响着他们的士气与战力。”
“这些东西若不过关,再好的操典,再利的火铳,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我们现在多费一分心,战场上,他们或许就能多一分生机。”
石柱似懂非懂,但看着叶明认真的神色,也不再劝说,只是默默地将一件厚披风给叶明披上:“天凉了,您也多顾着点自己。”
就在叶明埋首于这些奠基性的琐碎工作时,一封来自西陲的密报,由冷锋亲自送到了他的案头。
夜色已深,书房内只点着一盏油灯。冷锋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声音低沉:“叶院判,西边有消息了。靖王封地内,确在秘密招募工匠,兴建大型工坊,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