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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鲲低垂眉眼不做声,眼见二人书房应对,原本还担心庄峤面圣紧张失仪,现在看来担心完全多余!
这家伙还真是有成为佞臣的潜质啊,皇帝要给下马威,自己立马就主动送上鞭子下台阶,这可比他当初为了皇陵之事,在朝堂上硬抗皇帝百官聪明得太多了。
“哈哈,好一个狡猾的小泥鳅!”
皇帝显然是被这番回复逗乐了,毕竟臣下吹嘘自己的不是没见过,但是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又吹捧到自己心坎上的却是少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的道理就是这天下的道理!”
萧尊文身为九五之尊,确实很享受这样的赞美,于是给曹福暗示一下搬来了椅子,这才让庄峤有了起身落座的资格。
曹公公侍立一旁,笑眯眯暗自给庄峤伸了个拇指,这满朝上下能把皇帝哄得高兴的很少,但凡有一个,基本都能得到曹公公的好感。
“庄峤,朕已经阅过了国舅为汝送上的折子,你且说说,为何要绕过内阁钟元辅单独给朕上书?不知道朝廷禁忌和僭越之事麽?”
萧尊文没有开口询问奏折内容之事,反而对庄峤此番出人意料之举颇为好奇。
庄峤心中一转,立时就知道先前在戴鲲家中宴饮时,戴鲲给郑林的那番解释此刻派上了用场,他立即起身回奏,“陛下,非是微臣不知上下尊卑,也非臣不尊重钟元辅等各位辅大人;实则是,陛下可以等,朝廷诸位大人可以等,甚至微臣也可以等,但环州百姓此刻等不得了啊!”
庄峤侃侃而谈,将自己从平州到环州,再到京畿的一路见闻如实奏报,而后有些黯然神伤躬身顿道,“反贼李元虎祸乱环州后,各地贼头如雨后春笋冒出,虽被朝廷大力治理了一番,可是旧薪积累甚重,如沸油泼柴般,只要再有一点火星,微臣惶恐有再度乱起之祸!
微臣明白,陛下寿诞在即,此刻提及此等议题,必然招致满朝文武反对斥责之声,诸公即便心内明白也必然会驳回微臣的上书,不得已,这才请出国舅爷,为微臣博取一个直面天听的机会,请陛下赐臣藐视上官僭越之罪!”
萧尊文沉默半响,庄峤说的东西,他岂会不知,满朝文武上下谁又会真不知道,可是谁站出来述说了麽?即便有,恐怕现在也被钟元辅他们以皇帝寿诞之事的名义给压制下去了。
庄峤这么一搞,确实会让钟平之汪国林等人万分被动,事后也少不得要给庄峤各种掣肘穿小鞋,以庄峤的聪明,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事干出来会经受怎样的结局?可他偏偏就干出来了,不仅干了,还直接捅到了他这个皇帝头上来了,如果萧尊文也采取按下的手段,那么他这个皇帝,少不得会被史笔如钩骂上千年!
毕竟为了自己贺寿连治下百姓生死都不顾的皇帝,那不是昏君是什么?
萧尊文其实也在等,等着满朝文武谁能第一个跳出来提及,结果等了快半个月,也没有一个聪明人敢站出来承担,没奈何,他这个皇帝和文武百官,都成了睁眼瞎一般,看着局势在环州一天天崩坏。
萧尊文深知,此刻也怪不得大臣们害怕,毕竟此刻的环州烂摊子,让隆武朝廷人人自危,生怕让自己去了不能全身而退,那可是百万级灾民的恐怖数量,不是一城一地,而是整个环州啊!
试问谁又有此般魄力前行?如果萧尊文强行任命某人,说起来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果办差结果不好,那么他这个皇帝就成了识人不明的昏君,势必会造成皇权威慑受损,一样让人为难!
皇帝和大臣都为难,都成了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这般境况在寿诞来临前更是如此,隆武朝此刻表面繁花似锦,实际已是烈火烹油!
谁曾想,第一个捅破这层窗户纸的,竟然是一个远在天边的平州六品小官,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