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他背上的图腾还在烫,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灼烧着。
沈知微站在他身前,手心全是湿的,指尖微微抖。
她没动,只是盯着那块从枪柄暗格取出的北狄军令。
布包已经黑,血迹干涸成暗褐色,但印章清晰可见——那是北狄边军统帅才有的军令章。
可陆沉是沈家嫡子,从小在相府长大,父亲战死沙场,被追封为忠勇将军。
他怎么会持有敌军密令?
令牌还在震动,贴着她的胸口,和珍珠簪的位置重合。
玄铁镯也持续热,像是在回应什么。
“醒过来。”
她低声说,把镯子贴上陆沉后颈。
一道细微的暖流渗入经脉,陆沉猛地抽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先是涣散,随后聚焦在沈知微脸上。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问你,这块令牌是谁给你的?”
她把布包打开,摊在他眼前。
陆沉瞳孔一缩,想要抬手去拿,却被她按住手腕。
“别碰。
它和我母亲的姓氏一起出现在北狄名单上,现在又和你背上的图腾共鸣。
你说,我该怎么信你?”
陆沉沉默了几秒,声音低哑:“我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进我枪里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父亲临死前,只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沈家军不该死’。”
沈知微愣了一下。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却有节奏。
不是阿蛮,也不是萧景珩的习惯步调。
她迅将令牌收进袖中,扶起陆沉靠在墙边。
刚退开两步,门就被推开了。
萧明煜走了进来。
他穿着月白常服,手里拿着一面碎裂的铜镜,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开的。
他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冷得像井水。
“你们找的东西,我一直替你们保管着。”
他说,“现在,该还了。”
沈知微没有答话。
她悄悄把手伸进袖子,银针已经滑到指间。
萧明煜走到祭坛中央,把碎镜轻轻放在石台上。
镜面朝上,映出头顶幽暗的穹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看着沈知微,“你在想,为什么一个皇子会拿着北狄的信物。
但你更该想知道的是——”
他顿了顿,“二十年前那一夜,谁下的命令。”
陆沉挣扎着站起来,手扶枪杆,声音颤:“你说什么?”
“我说,你父亲不是叛徒。”
萧明煜转头看他,“他是执行者。”
空气瞬间凝固。
沈知微盯着那面碎镜,忽然现镜缘刻着细小的文字,和皇陵血契墙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不是普通的镜子,是用来重现记忆的器物。
“你想看真相吗?”
萧明煜问。
沈知微点头。
他抬起手,用指甲划破掌心,将血滴在镜面上。
血珠滚落,却没有渗透,反而沿着裂缝蔓延开来,形成一道扭曲的纹路。
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
一道裂痕从镜下延伸出去,像蛇一样爬过石板。
沈知微立刻取出毒茉莉汁,混着自己的血滴进缝隙。
液体渗入的瞬间,石板出低沉的响声,缓缓分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
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陈年的土腥味。
“下去看看吧。”
萧明煜说,“那里埋着你们家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