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替罪的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撕开前襟。
胸口赫然浮现出一只蠕动的虫形印记,通体暗红,随着呼吸起伏。
正是情蛊母体。
沈知微手背一热,子蛊开始跳动。
她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信纸上。
血渗进去,显出一行小字——
“执行人:裴承志,见证人:陆远,掩埋人:萧明德。”
最后一个名字让空气凝住。
萧景珩脸色微变。
他迅将朱砂笔插入案台暗槽,口中低喝:“封锁三宫六院,任何人不得出入。”
地面震动起来。
远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还有石门开启的轰鸣。
地牢的封印正在松动,某种机关被蛊动激活了。
“你早就准备好了。”
萧景珩盯着裴琰,“你想放他们出来。”
裴琰喘着气,额头冒汗,可嘴角仍挂着笑:“不是我想放,是他们该出来了。
那些被关了二十年的人,连骨头都烂在墙里了。”
沈知微迅将信纸塞进玄铁镯内层暗格。
镯子贴肤烫,咔的一声自动闭合,形成密封结构。
这是她改良过的机关,除非用特定手法打开,否则谁也取不出来。
“你现在还想逃?”
她问。
“我不逃。”
裴琰摇头,“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你们查来查去,以为我在藏证据,其实……我是在等一个能看懂它的人。”
萧景珩走到沈知微身侧,挡在她前面。
他看着裴琰,语气平静:“你收集了她十年的痕迹,却忘了最危险的不是记忆,是真相本身。”
“我知道。”
裴琰闭上眼,“所以我没打算活着走出这里。”
话音刚落,他胸口的情蛊剧烈搏动,整块皮肤鼓起,像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与此同时,地底轰鸣声越来越近,墙壁开始轻微震颤,灰尘簌簌落下。
沈知微抓紧手腕上的镯子。
她能感觉到子蛊在躁动,和母蛊产生共鸣。
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地牢会彻底打开,她的意识也可能被吞噬。
“必须切断联系。”
她说。
“来不及了。”
萧景珩按住案台,指节泛白,“他已经启动了最终程序。”
就在这时,裴琰睁开眼,直视沈知微:“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母亲当年也试过反抗。
她留下了一枚钥匙,藏在冷院的茉莉根下。
而你,是唯一能找到它的人。”
沈知微愣住。
母亲留下的钥匙?
她想起小时候去过一次冷院,那时花还没死,她蹲在土边挖蚯蚓,手指碰到一块硬物。
她捡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片,就随手扔了。
原来那是钥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问。
“从你第一次走进钦天监那天。”
裴琰嘴角溢出血丝,“你走路的样子,跟你娘一模一样。”
地底轰鸣声突然加剧。
整间密室剧烈晃动,书架倒塌,奏折散落一地。
萧景珩一把扶住桌子,另一只手护住沈知微。
他的唇角渗出血迹,显然强行压制蛊动已耗尽心力。
“撑不住多久。”
他说。
沈知微盯着裴琰:“你还藏着什么?”
裴琰没有回答。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跳动的蛊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个记录者……真正的执笔人,马上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