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飘来的茉莉香越来越浓,沈知微屏住呼吸,扶着陆沉贴墙前行。
阿蛮在前探路,拨浪鼓无声轻转,狼王低伏着身子,鼻尖贴近地面。
通道右侧原本是废弃排水渠,泥水没过脚背,每一步都带起轻微的咕咚声。
沈知微从袖中取出一块黑纱,覆在陆沉口鼻处,又给自己戴上。
她抬手敲了敲玄铁镯,镯子出细微震动,顺着墙壁传开。
她听着回音变化,避开空气中泛着微光的粉雾。
“再往前就是尽头。”
她低声说。
陆沉靠在她肩上,额头滚烫,声音断续:“门后……不是寝宫偏殿,是密室。
我小时候被带进去过一次。”
“谁带你进去的?”
“穿黑袍的人。”
他闭了闭眼,“他们让我站在镜墙前,念一段话。
我没念,就被拖走了。”
沈知微心头一紧。
她想起血书里提过的西域锁,还有太后用簪划镜面的动作。
前面铜门已近。
雕花门缝里渗出淡淡的香气,像是陈年干枯的花瓣混着铁锈味。
她伸手触碰门环,指尖立刻麻。
阿蛮打出手势:门上有毒。
沈知微点头,抽出三根银针,分别插入门框左、右、下三个角落。
针尖刚稳,门内传来轻微咔响。
她迅拉回阿蛮和陆沉,退后两步。
铜门缓缓向内翻转,露出一道窄缝。
里面没有灯,却有一面巨大的镜子立在正中,镜面幽暗,映出他们的身影扭曲变形。
她蹲下身,让陆沉靠在墙边。
阿蛮守在门口,拨浪鼓横在胸前。
沈知微走近镜子,回忆太后每日卯时梳妆的模样。
她曾见太后以簪尖沿镜缘逆时针划动三圈,镜面便微微晃动。
她掏出银针,模仿那个动作,在镜框刻纹上轻轻旋转。
第一圈,无反应。
第二圈,镜面泛起一层薄雾。
第三圈刚完成,咔哒一声,整面镜子突然翻转,露出背后的暗格。
格子里放着一卷泛黄绢布,用红线缠着,线头已被血浸成褐色。
她解开线,展开绢布。
字是用血写的,笔画颤抖却清晰:
“换子计划始于二十年前天花疫。
北狄圣女临产当日,宫中突疫情,先帝下令封锁西六宫。
吾被迫将亲生女儿送出宫外,交予相府庶妻抚养,以保血脉不断。
彼时相府嫡女早夭,遂行调包之计。
知情者唯我与北狄祭司,然祭司已死于火劫。
勿信宫中至亲,血缘可欺,人心更险。
若吾女见此书——
你是知微,你才是真正的北狄圣女之裔。”
落款写着:沈氏婉容绝笔。
沈知微手指僵住。
母亲的名字。
她低头看着“你是知微”
四个字,胸口像被什么压住。
原来她不是被遗弃的庶女,而是被人亲手送走的孩子。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环佩轻响,裙摆拂地。
她猛地合上绢布,塞进袖中,转身低头:“姨母。”
太后站在门口,穿着素白寝衣,髻未梳,手里握着一支玉簪。
她目光扫过沈知微的脸,又落在她肩头。
“你怎么会来这里?”
太后的语气很轻,不像责备,倒像确认某件事终于生。
“我……迷路了。”
沈知微垂着眼,“闻到香味,就跟过来了。”
太后没说话,慢慢走近。
她抬起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