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现动不了,索性不再动,只是仰头看着那扇门,眼神空了。
沈知微没再犹豫。
血珠落下。
“嗒。”
轻微的一声,像是雨滴落在铜盆里。
石门内部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终于开始运转。
门缝里的灯忽明忽暗,里面的呼吸声变得清晰起来,一下,又一下。
萧景珩伸手扶住她的手腕:“门开了,我们一起进去。”
沈知微点头,另一只手摸向袖底的银针。
她不知道门后等着她的是什么,但她必须进去。
裴琰躺在地上,忽然开口:“你小时候最爱喝我煮的鹤顶红。”
沈知微脚步一顿。
“不是毒。”
他笑了笑,“是茶。
你说那味道像雪化了以后的山泉。
我每年冬天都给你煮,放在窗台上,你醒来就能喝到。”
沈知微没回头。
“你母亲让我答应她,一定要让你活得像个孩子。
别学医,别碰毒,别卷进这些事里。
可你五岁就开始翻《百草毒经》,七岁用银针扎穿了管家的手背。”
他声音越来越低:“她说对了,你也错了。
她以为你能逃开,你以为你能赢。”
沈知微转过头,看着他:“那你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停下。”
他说,“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
你要是进了这扇门,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已经进不去了。”
她说,“从她把我放进药箱那天起,我就没出去过。”
她伸手推门。
门没开。
但里面的呼吸停了一瞬。
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萧景珩立刻抬手,覆在她还在流血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很凉,却让她觉得踏实。
“我陪你。”
他说,“不管里面是谁,我都陪你。”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滴一滴血,裴琰突然喊了一声:“阿姐!”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密道安静了一瞬。
狼王耳朵动了动,没松爪,但眼神变了。
沈知微背脊一僵。
她没回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银针。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弟弟,”
裴琰躺在地上,声音抖,“就别开门。
她守了你二十年,不是为了让你替她死的。”
沈知微终于转过身。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
狼王低吼一声,没阻拦。
“你说你是接生的人。”
她问,“那你告诉我,我出生那天,她说了什么?”
裴琰闭了下眼:“她说,‘这孩子眼睛像他’。”
“他是谁?”
“是你父亲。”
他睁开眼,“一个北狄士兵,战死在边关。
她偷偷去过他的坟,带了一株白茉莉。
她说那是他生前种的。”
沈知微手指一抖。
她想起冷院窗台每年冬天都会出现的那朵白花。
她一直以为是野花,原来不是。
她站起身,回到门前,举起手。
第四滴血,落在凹槽边缘。
石门震动了一下,裂缝扩大了一分。
里面的呼吸重新响起,比刚才急促了些。
裴琰猛地挣扎起来,狼王爪子一压,他痛哼一声,却还在笑:“你真是她的女儿,犟得要命。”
沈知微不理他。
她盯着那道缝隙,轻声说:“娘,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