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他抬手抚过胸前玉佩,动作轻得像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死的时候,手里抱着我,嘴里念着‘沈’字。
可第二天,我就成了裴琰。
他们烧了她的尸,抹去她的名字,连墓碑都没立。”
沈知微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人不是疯。
他是忍了二十年,才等到今天。
殿内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一直靠在石柱边,没怎么说话,此刻却身子一晃,抬手扶住墙面,指节泛白。
下一瞬,一只小巧瓷瓶从他袖中滚落,砸在青砖上出清响。
瓶身布满裂痕,内里残留暗红液体,散极淡茉莉香气。
沈知微反应极快,弯腰捡起。
她指尖轻轻抚过瓶底,触到一行极细的刻痕。
凑近一看,赫然写着:“癸未年三月七日,阿芸以心血饲蛊,保珩儿性命。”
她猛然抬头:“这是你母亲的名字。”
萧景珩闭着眼,脸色惨白,没答话。
“你一直在用情人蛊?”
沈知微声音紧,“不是控制别人,是压制你自己?”
萧景珩终于睁眼,目光冷得像冬夜寒泉:“北狄血脉天生带蛊,若不压制,三岁便会狂而死。
我母妃用自己的血喂养蛊虫,替我续命。
整整七年,每月割血一次,直到油尽灯枯。”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而他们,用同样的蛊,控制先帝,制造疫情,屠了整个沈家军。”
沈知微手指一颤。
她忽然想起谢无涯曾说过的一句话:“情人蛊不是用来操控人的,是用来救人的——可一旦倒转,就成了最毒的刀。”
原来如此。
先帝怕北狄血脉乱统,便用蛊虫制造疫情,借机清洗军中异己;太后为保权力,默许换婴;萧明煜生母为夺储位,亲手参与阴谋。
三方合谋,换了一个孩子,毁了一支军队,葬送了无数条命。
而裴琰,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见证者。
“所以你说的三方之一……”
沈知微看向裴琰,“是谁?”
裴琰嘴唇动了动,眼神涣散,似乎已撑不到说完。
“别逼他。”
萧景珩忽然道,“他快不行了。”
“不行也得说。”
陆沉上前一步,枪尖抵地,声音狠,“我沈家三百将士死在边关,临终前还在喊‘护少主’。
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把刀递到了他们背后。”
裴琰喘得越来越急,胸口剧烈起伏,黑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石台上的黑茉莉,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他手臂猛地一抽,整个人向后仰去,重重撞在墙上。
那块“沈”
字玉从他怀中滑出,掉在地上,出一声轻响。
沈知微立刻蹲下,将银针刺入他耳后三穴,暂缓毒性蔓延。
她低声问:“谁是第三个?除了先帝、太后,还有谁?”
裴琰眼皮颤动,终于挤出几个字:“她……穿凤袍……戴十二旒……”
陆沉瞳孔骤缩。
“不可能!
太后从不穿那件衣裳!”
沈知微却已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白。
她猛然回头,看向萧景珩。
萧景珩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否认。
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这时,那摔裂的瓷瓶突然微微震颤,瓶中药液竟自行流动,在地面拉出一道细线,直奔裴琰身下。
沈知微一把抓起瓶子,却现瓶底裂痕深处,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