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的。”
话音未落,地面轻微震动。
几具药人手指抽搐,关节出咯吱声响,像是锈住的机关重新咬合。
其中一人缓缓抬手,握住了腰间刀柄。
萧景珩终于动了。
他将断裂的锦囊残片塞进袖中,抬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哨声短促低哑,不像寻常竹哨,倒像是某种兽骨磨制而成。
风掠过庭院,墙头黑影一闪,一头通体漆黑的巨狼跃下,落地无声,利爪刨地,直扑裴琰咽喉。
狼王到了。
它前肢压住裴琰胸口,尖牙距喉咙不过寸许。
裴琰没动,连眼神都没变。
“杀了我,你也拿不回真相。”
他说,“这些药人不是我的,是你们的。
每一个,都流着你们想要的血。”
沈知微走到一具药人身前,银针挑开其衣领。
脖颈后方,半个模糊的狼图腾若隐若现,纹路与陆沉背上的伤疤极为相似,只是颜色更深,像是被强行烙上去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
木鸟还在震。
她低头一看,只见尾羽上那滴她留下的血,正缓缓沿着羽毛纹理爬行,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刻痕处,凝成一点暗红。
那里原本没有标记。
但现在,血珠下方浮现出一行极小的新字,像是被血激活的隐形墨迹:
“假香引真魂,姐替母命。”
她猛地抬头。
所有线索瞬间串起。
那锦囊里的香灰从来不是信物,是个诱饵。
只要有人试图用血唤醒它,就会触动埋藏在药人体内的蛊阵——而真正能激活这一切的,只有拥有北狄圣女血脉的人。
换句话说,他们要的不是萧景珩交出锦囊。
是要她亲手去碰它。
她看向萧景珩。
他也正看着她,目光深得像井。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动作几不可见。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那香是假的。
所以他才敢抛出去,因为他知道不会唤醒狼王,只会引来觊觎者。
可他为什么不说?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猛然一震。
一具药人睁开了眼。
瞳孔浑浊泛黄,没有焦点,却死死盯住她所在的方向。
它喉咙里出咯咯声响,像是生锈的风箱在拉扯,然后,它抬起了手。
接着是第二具。
第三具。
它们的动作越来越快,关节咔咔作响,像是被同一根丝线牵动。
沈知微迅后退,手中银针蓄势待。
她不能让这些药人彻底苏醒,否则一旦失控,整个庭院都会变成修罗场。
萧景珩站在原地未动,狼王却已调转方向,低吼着挡在她面前。
裴琰躺在地上笑出了声。
“你以为你逃得掉?”
他盯着她,“你以为你母亲真是为救北狄圣女而死?她是替人赴死。
替一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沈知微脚步一顿。
“谁?”
“你叫她姨母,她却藏着你的生辰八字。”
裴琰一字一句,“她在卯时梳妆,不是为了打扮,是为了确认镜子里还是她自己。
因为她偷换了一个孩子——把你换成了别人家的女儿。”
风忽然停了。
雾气缓缓下沉,露出满地药人泛青的脸。
沈知微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她想起太后每次见她,总会多看一眼她的手腕,仿佛在数那玄铁镯绕了几圈。
她想起那晚在密道,太后曾低声说:“你长得不像你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