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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
禁军虽多,但领头的全是裴琰亲信。
这些人平日只听司礼监调遣,今日却能调动宫防主力,背后定有圣旨或太后的手谕。
可太后前脚刚离开密室,后脚就派人围捕摄政王?不合常理。
除非,她是默许的。
或是,早已被架空。
“裴大人。”
萧景珩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议事堂问话,“你说我私通北狄,证据何在?”
裴琰冷笑:“证据就在你怀中。
那锦囊所藏之物,皆为北狄圣物,且经百毒教秘法加持,能操控傀儡丝线,扰乱朝纲。
方才流云门急报,门主谢无涯已被傀儡反噬,全身筋络尽断,正是因这香引动情人蛊血所致!”
沈知微心头一震。
谢无涯……筋络尽断?
不可能。
那人狡猾如狐,怎会轻易被人用自己最擅长的傀儡术反杀?更何况,若真是傀儡失控,木鸟也不会飞来这里。
这是栽赃。
而且是冲着萧景珩来的。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裴琰说得再凶,却始终没提双鱼玉佩,也没说狼牙坠。
他只咬住“锦囊”
二字不放。
他们要的,是那个锦囊。
不是人,不是罪名,是东西。
“你要我交出来?”
萧景珩淡淡道,“那你可知,这锦囊是谁给我的?”
裴琰顿了一下:“先帝遗物,理应归还宗庙。”
“错了。”
萧景珩声音微沉,“是你家主子让我替她保管的。
她说,等真正该拿它的人出现,再亲手交出去。”
裴琰脸色变了变。
沈知微却听得心头一跳。
她家主子?
谁?
还没等她细想,裴琰已抬手一挥。
“拿下!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禁军齐步向前,刀出鞘,甲胄碰撞之声震耳。
沈知微猛地抬头,看向萧景珩。
他仍站在原地,手未离锦囊,眼神却已转冷。
她知道他在权衡——若此刻交出锦囊,等于认罪;若不交,便是抗旨。
无论哪条路,都会落入对方圈套。
但她更清楚,那锦囊里藏着的,不只是簪子和狼牙坠。
还有萧景珩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缕香灰。
据说,那香灰遇血会燃,能唤醒沉睡的狼王——可这话,她从未听他说过,只在一本残卷里瞥见过一句:“母香燃时,子魂归。”
难道……
她正欲开口,忽觉袖中木鸟轻轻一震。
不是机关动的声音,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她不动声色地收紧五指。
与此同时,萧景珩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起右手,似要解下锦囊。
全场屏息。
沈知微盯着他的手指,心跳加快。
可就在指尖触到系带的刹那,他手腕一翻,竟将整个锦囊往空中一抛!
“既然你们想要——”
他声音陡然拔高,“那就看看,是谁在背后牵线!”
锦囊飞起,直奔禁军队列上方。
裴琰脸色大变,厉喝:“截住它!”
两名高手腾身而起,伸手去抓。
就在那一瞬,沈知微突然扬手。
一道银光自袖中疾射而出,精准击中锦囊边缘的金线。
“嗤”
的一声轻响,金线断裂,锦囊在空中裂开一角。
一缕极淡的白色香灰飘了出来,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