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咬紧牙关。
“你替萧明煜做事，以为能复刻当年的阴谋。”
太后继续道，“可你不知道，你手里那些‘证据’，早就是别人放出来的饵。
你查的每一个案子，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别人画好的线。”
她俯身，指尖点了点裴琰的心口：“你现在做的事，不过是把当年那场大火的灰烬再翻一遍。
可灰烬底下埋的，根本不是你想找的人。”
说完，她直起身，转身就走，袍角扫过地面，连个停顿都没有。
密室再次陷入寂静。
沈知微站在原地，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太后这话听着像训诫，实则句句都在点破迷局——裴琰背后还有人，而那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萧景珩：“御药房归谁管？”
“尚药局主事，是先帝老臣。”
萧景珩答，“但日常采买药材，由司礼监批条子。”
沈知微立刻看向地上的裴琰。
裴琰察觉她的目光，冷笑一声：“你想问是不是我动的手？没错，条子是我签的。
可你要查的药，根本不在账上。”
“什么意思？”
“有一种药，叫‘断月散’，能让人怀不上孩子，也能让孕妇胎死腹中。”
裴琰缓缓说道，“它不在宫中药典里，也不走常规渠道。
每个月初七，会有一辆黑篷车从西角门进宫，送一批‘安神香’，其实香是幌子，药藏在香炉夹层里。”
沈知微皱眉：“谁定的规矩？”
“我不知道名字。”
裴琰闭上眼，“只知道接头人在枯井旁等，时间是戌时三刻。”
屋内一片沉寂。
陆沉突然道：“今晚就是初七。”
沈知微心头一跳。
她看向萧景珩，后者正盯着自己左腕的玄铁镯。
那镯子还在微微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你打算去？”
萧景珩问。
“当然。”
沈知微活动了下手腕，“不过我不一个人去。”
她走到裴琰面前，蹲下身，把金针抵在他颈侧动脉上：“你得跟我走一趟。
毕竟，你是唯一见过接头人背影的人。”
裴琰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你不怕我逃？”
他问。
“你逃不了。”
沈知微收回金针，站起身，“狼王认得你的气味，而且——”
她扬了扬袖中的香囊，“你说过的地点，总不会骗人吧？”
萧景珩这时走上前，低声对她道：“戌时三刻还有两个时辰。
御药房那边，我可以派人先摸一下底。”
沈知微点头：“但别打草惊蛇。
如果真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我们现在看到的，可能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影子。”
“我知道。”
萧景珩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是我书房里最后一瓶‘醒神露’，闻一口能扛三个时辰的迷香。
带上。”
沈知微接过，放进袖袋，顺手摸了摸那枚机关木鸟。
鸟腹里的机括还在微微震动，像是还没完全冷却。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这只鸟平时谢无涯从不离身，怎么会单独飞来？”
萧景珩沉默片刻：“他要是还能动，就不会只传一句话。”
沈知微心头一沉。
她攥紧了木鸟，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来。
这时，陆沉忽然开口：“我跟你一起去枯井。”
“你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