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
有东西。
她解下腰间布带缠在藤蔓上,借力下滑。
井壁湿滑,苔藓黏脚,她一步步落到底部,蹲下摸索。
泥泞中,指尖碰到一角坚硬玉石。
她掏出来,是一块残珏,断裂边缘参差,像是被硬生生掰开。
正面刻着一个“微”
字,笔画稚嫩,起笔顿挫,和她幼时练字的习性几乎一样。
更像……母亲的手迹。
她心头猛地一跳。
北狄皇室有个旧俗:幼嗣启蒙时,会以血玉刻其名,赠予贴身侍女或护法祈福。
这块玉,若是当年所制,那持有者要么是她的亲人,要么是母亲最信任的人。
可为何埋在这口枯井?
她正欲细看,头顶忽然传来枯叶落地的轻响。
有人来了。
她立刻收玉入袖,贴墙静立,仰头望去。
井口轮廓映着残月,一道人影站在上方,脚步迟缓,停了几息,又缓缓离去。
不是追她,更像是巡查。
她没追,也没动,直到确认脚步彻底消失,才重新攀上井沿。
夜风拂面,她站在井边,掌心紧握那半块残珏。
玉面冰凉,那个“微”
字却像烧了起来。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金狼令,翻过来对照背面纹路。
两块玉本不该有关联,可当她把残珏靠近金狼令断裂处时,边缘弧度竟隐隐契合。
虽不完全匹配,但绝非巧合。
这玉,或许曾是完整信物的一部分。
她将两物一同收起,目光投向染房方向。
裴琰让她来染房,是试探;老妇传信,是引路;而这块玉出现,是线索闭环。
她们都在等她走这一步。
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偏偏用“微”
字?
这个名字,她在相府从未被允许提起。
庶女无名,只称“沈家七姑娘”
。
唯有母亲留下的笔记里,才会写下“吾女知微”
四字。
如今,这块玉出现了。
她攥紧玉珏,指节白。
不管是谁在背后布局,对方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还清楚她母亲的过往,甚至……可能见过她小时候的模样。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回到杂役房,她没点灯,直接躺上床铺。
毒褥依旧,她也不避,只将银针插在枕下,手伸进袖中,再次摸出那块残珏。
月光斜照进来,映在玉面上,“微”
字清晰可见。
她盯着它看了很久,忽然低声问: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无人回应。
她闭上眼,将玉贴在胸口,感受那一点寒意渗入皮肤。
远处更鼓敲了两响。
她知道陆沉在外围守着,也知道明日他必会送来新消息。
但现在,她只想守住这块玉,守住这个突然出现的“微”
字。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她一缕丝。
她忽然抬手,将残珏塞进玄铁镯暗格,扣紧机关。
下一瞬,她听见院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叩击——三下,短促有力。
是陆沉的信号:一切正常,他在。
她松了口气,手仍按在镯子上。
就在这时,窗外飘来一丝极淡的香气。
茉莉。
她呼吸一顿。
这味不该出现在这里。
掖庭不种茉莉,宫规禁香,更别说这种带着甜腻气息的老品种。
她缓缓坐起,屏息凝神。
香气一闪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