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认错。”
他将木鸟轻轻放上案几,“你进这密室时,脚步落在第三块砖上,偏左半寸——那是沈家暗卫的潜行步。
你盯傀儡阵时,右手拇指在袖口摩挲三次,那是沈家军传令前的习惯。
你刚才射针,角度压低七分,是为了避开毒针反冲——你娘当年教我时,就这么说的。”
沈知微终于抬眼。
“你到底是谁?”
“谢无涯。”
他轻摇折扇,“流云门主,江湖散人,西域回来的疯子。”
他指了指那具僵住的傀儡:“它本不该动。
我设的是静阵,它却自行启动,还冲你出手。
说明有人在远处用密钥操控,想借傀儡杀你。”
“谁?”
“不知道。”
他摇头,“但能破解我机关密钥的,不过三人。
其中一个,十年前死在沈家军营。”
沈知微沉默。
谢无涯忽然抬手,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针腹空心,与她手中那根一模一样。
“你娘走前,留了三样东西给我。”
他将针放在木鸟旁,“一根针,一只鸟,一句话。”
“什么话?”
“若见微儿用此针法,便将此物交还,再问她一句——”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她,“你还认得北疆雪地里的铜铃声吗?”
沈知微呼吸微滞。
那是她五岁那年,母亲带她出巡北疆,雪夜里有铜铃响,说是边军夜巡的暗号。
后来那支队伍全军覆没,铜铃声再未响起。
她没答。
谢无涯也不追问,只轻轻合上折扇,扇面银丝上还钉着那几枚蓝光毒针。
“你刚才破傀儡机关的手法,是沈家‘三针定枢’。”
他说,“但你没现,它反冲毒针的节奏,和当年沈家军械营失火那晚的机关兽一模一样吗?”
沈知微猛地抬头。
那场火,烧了半座军营,死了十七名工匠。
官方记录是油灯倾覆,可她母亲私下说过——“是有人启动了废弃机关兽”
。
“你怀疑……”
她开口。
“我什么都没说。”
谢无涯打断她,“我只告诉你,这傀儡不是我派去杀你的,但它认得你。
它冲你动手,不是因为你是相府庶女,而是因为它记得你。”
沈知微后退半步。
“你留在这儿,迟早还会遇到它。”
谢无涯淡淡道,“下一次,它不会只射毒针。”
她没动。
“你为什么要帮我接下那些针?”
“因为我不想欠她。”
他看着木鸟,“你娘救过我命。
她走前说,若有一天你用这针法对敌,就说明你已入局。
我得还她这份情。”
沈知微缓缓收起银针,将木鸟握入掌心。
木料温润,像是被人长久摩挲过。
“这傀儡的密钥,你能追踪吗?”
“能。”
他点头,“但需要时间。
而且——”
他抬手,指向梁上其余傀儡,“它们现在归我管。
但刚才那具主傀,它的核心机关不是我造的。”
“那是谁造的?”
“十年前,沈家军械营有个匠人,专做‘记忆傀儡’。”
他声音低了几分,“那傀儡不听指令,只认一个人。
它会记住那个人的气息、脚步、声音,甚至……心跳。”
沈知微指尖一颤。
“你说它认得我?”
“它刚才冲你挥刀时,刀锋偏了三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