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接过,先往里扔了一片毒茉莉叶。
叶子落地,没冒烟,也没响动。
“没毒。”
她说,“但有鬼。”
她率先下阶,阿蛮紧跟。
阶梯不长,二十步到底,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雕着双鱼环,中间凹槽正好放玉佩。
她没掏玉佩,而是直接割破手指,血滴进凹槽。
石门“轰”
地开了。
“血脉对上了。”
她擦掉血,“我不是什么庶女。
沈家的门,认我的血。”
门后是间密室,墙上嵌着铁架,摆满竹简。
正中一张石桌,压着一卷泛黄的纸。
她走过去,刚要拿,忽觉不对——门两侧各有一个凹槽,一个像手掌印,一个刻着狼头。
“双锁。”
她喃喃,“光有血不行,还得有北狄的东西。”
她取出狼牙,按进狼头凹槽。
“咔。”
桌上的纸卷自动展开,第一行字赫然在目:
“吾女知微,生而承双族之血,当知沈家军非大胤忠臣,乃北狄遗脉,奉命潜伏三十载,待圣花重开,狼王归位。”
沈知微站着没动。
阿蛮在她背后,手悄悄按上了拨浪鼓。
她伸手,一页页翻下去。
“先帝疑北狄余孽,欲以情人蛊控其心。
母为北狄圣女,拒为容器,故遭毒杀。
沈家军不肯献族人试药,遂被定为叛党,一夜清洗。”
她指尖一顿。
“……疫情非天灾,乃皇室以蛊试药。
凡染病者,皆被注入初代情人蛊,用以测其控心之效。
沈家军护民不交,反被诬通敌……”
纸页到此断裂,后半截被药水蚀毁,只剩焦黑边缘。
她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汁,轻轻刷在残纸上。
字迹慢慢浮现:
“……先帝令,沈氏血脉,必灭。
唯留一女,名为知微,混血之躯,或可承蛊。
若其成年仍不显异,即焚于祭坛,以祭圣花。”
她把瓶子放下,手有点抖。
阿蛮打手语:“他们在等你长大?”
“不是等我长大。”
她声音哑了,“是等我‘没用’。
如果我没觉醒北狄血脉,他们就把我烧了,当祭品。”
她低头看那卷残书,忽然现角落有个小字批注,笔迹熟悉。
是母亲的字。
“微儿,若你见此书,母已死。
但记住——你不是祭品,你是钥匙。
双鱼合璧,血启门,狼衔信。
沈家军虽亡,魂不灭。
你活着,就是反戈。”
她把书按在胸口,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已没了颤意。
她转身走向铁架,抽出几卷竹简快翻看。
大多是军报、布防图,还有沈家军历年伤亡名单。
她翻到最后一页,忽然停住。
那是一份密令,盖着沈家军印,但内容却和北狄语对照书写。
她盯着北狄语那行,慢慢念出声:“……护送圣女之女归北林,不得有误。
若遇阻,杀尽阻者。”
落款日期,是她出生那天。
她把竹简放回,深吸一口气。
“我娘不是死在相府内斗。”
她低声说,“她是带着我逃,被人截住,杀了灭口。”
阿蛮轻轻握住她肩膀。
她没躲,只把狼牙从墙上取下,贴在心口。
“所以萧景珩知道。”
她忽然说,“他娘也种过茉莉,他也闻得出我身上的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