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从密道出来时,袖口还沾着铜门机关上蹭下的黑灰。
她没拍,也没擦,只把那块布巾重新塞进袖袋,转身就往边关驿报房走。
阿蛮紧跟在后,拨浪鼓在掌心转了半圈,无声打出一行唇语:“急信三封,前锋已过黑石坡。”
她脚步没停,只从袖中抽出一支银针,在指尖划了道口子,血珠刚冒出来,她便将针尖浸入血中。
三息后,针身由银白转为乌黑,她甩手把针钉进墙缝,冷声说:“传令下去,所有守军换防前必须验毒,水源、粮袋、马鞍下,一处不漏。”
驿报官抬头看她:“沈监正,北狄先锋带的是噬毒狼,寻常毒药连皮都破不了,您这……”
“我不是让他们用寻常毒药。”
她打断,从间拔下珍珠簪,簪头裂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像是渗了血。
她将簪子递过去,“拿去煮一个时辰,水给战马喝。”
驿报官愣住:“这簪子……能当药引?”
“它本来就是药。”
她说完,抬脚就走,“去无风谷,把雪貂放出来。”
——
无风谷地势低洼,常年无风,是北狄军南下的必经之路。
沈知微到时,寒门将领已在谷口列阵,个个面色不善。
带队的校尉抱臂冷笑:“听说钦天监要靠‘香’退敌?我们刀都磨好了,您却让我们等风?风在哪?”
她没理他,只对阿蛮点头。
少女从怀中捧出一只雪白貂鼠,轻轻放在地上。
那貂一落地就炸了毛,尾巴高高翘起,对着谷口方向出低嘶。
“它怕毒。”
沈知微说,“北狄的噬毒狼不怕毒,但怕‘怕毒’的东西——因为那意味着,毒比它们更凶。”
校尉嗤笑:“所以您打算让一只老鼠吓退千军?”
“不。”
她抬手,将珍珠簪浸入随行药罐,“我是让它们自己咬死自己。”
药罐里是她熬了七天的毒茉莉精粹,原本无色无味,可簪子一入,液体瞬间泛起暗紫波纹,裂纹处渗出一丝极淡的香。
那香飘得极慢,贴着地面蔓延,像一层看不见的雾。
“雪貂引狼,毒雾锁谷。”
她收回簪子,簪头裂纹更深了些,“等它们冲进来,你们只需要关门。”
校尉还想说什么,谷外忽然传来狼嚎。
紧接着,地面震动,一队黑甲骑兵冲入视野,领头的巨狼双眼赤红,獠牙外露,背上骑着个披狼皮的壮汉,手中长矛直指谷口。
“是北狄先锋营!”
有士兵惊呼,“他们没绕路!”
沈知微站在高台,袖中银针已备好三枚。
她没动,只盯着那狼群踏入谷中的一刻——雪貂突然狂奔,直冲敌阵。
噬毒狼本能追击,可刚扑出几步,鼻头一抽,竟猛地停住,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怎么回事?”
北狄将领怒吼。
“将军,狼……狼在咬自己!”
副官惊叫。
只见那巨狼突然回头,一口咬断身旁同伴的喉咙,接着又扑向第三只,疯狂撕咬。
短短几息,五头噬毒狼自相残杀,倒了一地。
“是毒!”
北狄将领反应极快,立刻勒马后退,“撤!
快撤!”
可已经晚了。
毒雾随人马呼吸渗入体内,蛊虫在血脉中暴动,士兵一个接一个栽下马背,口吐黑血,抽搐不止。
有人想爬起来,可手指刚撑地,整条手臂突然扭曲变形,像是被什么从内部撑开。
“蛊爆了。”
沈知微低声说。
校尉看得脸色白:“这……这真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