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威胁真正触及蒂娜,他所经之处,威胁皆被无声无息地瓦解,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绝对屏障环绕着他们。
不动行光半拖半抱着几乎失去所有力气的森兰丸。
年轻的侍童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得像两个窟窿,原本清秀的面容被泪痕和烟灰弄得一塌糊涂。
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全靠不动行光支撑着才能移动,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反复呢喃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主公……主公……”
。
每一次爆炸声响起,他的身体都会剧烈地颤抖一下,仿佛那声响是敲击在他灵魂上的丧钟。
“坚持住!
兰丸!
看着我!
我们就要出去了!
离开这里!”
不动行光自己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和黑灰,声音嘶哑不堪,他紧紧抓着兰丸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肉里,不知是在给予对方力量,还是在从对方身上汲取那微弱的、属于与信长公最后联系的温暖。
他对信长的崇拜炽热而纯粹,此刻的悲痛也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记得药研和塞巴斯先生的命令——保护森兰丸,护送归蝶夫人撤离!
这是信长公最后的命令!
“不能纠缠!
度!”
药研再次厉声提醒,他看到侧翼又有一小队敌人注意到了他们,正在试图包抄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个清冷而镇定的声音,如同冰泉般穿透了灼热的喧嚣,在一条狭窄、未被火势完全波及的巷口响起:
“这边。”
众人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斋藤归蝶在一名鬓斑白、眼神锐利的老仆护卫下,悄然立于阴影之中。
她依旧穿着那身象征着她身份与气度的华美和服,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脸上的妆容都未见多少凌乱。
与周围炼狱般的景象相比,她平静得近乎诡异。
那平静并非麻木,而是一种看透了命运无常、接受了所有结局后的极致冷静与决绝。
她的目光迅而敏锐地扫过狼狈的众人,在蒂娜怀中那被布帛紧紧包裹、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两柄打刀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了然的波澜,随即,她对着蒂娜,几不可察地微微颔。
“夫人!”
森兰丸看到归蝶,空洞的眼神中终于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彩,他挣扎着,想要挣脱不动行光的搀扶,履行他作为近侍的礼节。
“不必了,兰丸。”
归蝶快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保存体力,跟上。”
有了归蝶这位对京都巷道、特别是本能寺周边隐秘路径了如指掌的人指引,撤离的行动瞬间变得顺畅了许多。
她仿佛对这座城市的脉络有着天生的直觉,带着众人在狭窄的巷弄、废弃的院落甚至某段干涸的水渠中穿行,如同幽灵般巧妙地避开了几股正在四处搜捕、制造混乱的明智军主力。
塞巴斯蒂安和刀剑男士们则如同最精锐的暗杀小队,默契地分工,无声而高效地清除着那些无法避开的零星哨兵和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断出现的溯行军。
然而,命运的残酷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相对开阔、连接着两条主街的十字路口,即将彻底融入更复杂、更易于隐藏的街区时,异变陡生!
一支角度极其刁钻的流矢,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呼啸,从一栋半塌的阁楼窗口射出,目标并非任何一位显眼的战士,而是直指被众人隐隐护在中心的、气质最为特殊的斋藤归蝶!
放冷箭者,或许是一名窥见机会想要立功的明智军弓手,亦或是……一个更懂得如何最大化制造“历史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