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往某处送东西时,归蝶会“恰好”
出现在那条路上,与她闲谈几句。
“阿奈,看你举止,倒不像是寻常贫苦人家出身。”
一次,归蝶在庭园中叫住了正在收集落叶的蒂娜,语气温和如常,“可是家中也曾有过变故?”
蒂娜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低着头:“回夫人,家道中落前,确也曾请过西席,认得几个字。
只是世事无常,如今也只剩下奴婢一人了。”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出,声音里刻意染上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
归蝶轻轻“哦”
了一声,不再追问,转而说道:“主公近日似乎常与你说话。
他性子急,若有言语冲撞之处,你莫要往心里去。”
“大人垂询,是奴婢的荣幸,不敢有丝毫怨怼。”
蒂娜回答得滴水不漏。
归蝶点了点头,目光却再次落在蒂娜那双抬起接过她递来点心的手上,那棕琉璃色的眼眸在庭院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平静得令人心惊。
归蝶的眼底深处,疑虑如同水底的暗草,悄然滋长。
这个女子太镇定了,镇定得不似一个漂泊乱世、仰人鼻息的孤女。
她的谈吐,她的眼神,她那面对信长压迫性问话时依旧能组织起逻辑清晰、不乏深意回答的能力……都指向一个结论:她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归蝶并非怀疑她是直接的威胁(若是,以信长的敏锐和身边的护卫,她早已无法立足),而是直觉地感到,阿奈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可能与某些她尚未洞察的、关乎信长、乃至关乎织田家命运的变数相关。
这种无声的较量,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耗心神。
蒂娜必须时刻维持着“阿奈”
的外壳,警惕着归蝶那看似随意的每一次“关怀”
背后可能隐藏的试探。
而在本能寺之外,京都的阴影里,另一场更为直接和危险的战斗早已拉开序幕。
压切长谷部隐匿在一座废弃町屋的阁楼里,透过木板的缝隙,死死盯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本能寺屋顶。
他的本体刀在鞘中出极其轻微的嗡鸣,那不是战意,而是一种混杂着厌恶、焦躁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的共鸣。
空气中弥漫着的“历史修正”
气息,如同腐烂的淤泥,让他本能地想要挥刀斩净。
“肮脏的气息……无处不在!”
他低声咒骂,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阁楼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一条暗巷中。
一个试图伪装成醉酒浪人、向一名匆匆走过的足轻散播“信长公欲削减光秀大人封地”
谣言的低级时间溯行军,甚至没看清来者,就被一道凌厉的刀光斩为两段,化作黑雾消散。
宗三左文字则如同悲伤的幽灵,飘荡在更加靠近明智光秀驻地的区域。
他的感知更为敏锐,能“听”
到那些无形的影响如同毒蛇般钻入人心。
“呜咽……命运的丝线被染上了不祥的颜色。”
他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刀光一闪,将一个试图附着在一名光秀家臣身上的、如同阴影般的溯行军核心精准刺穿。
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充满恶意的能量正在光秀的居所周围汇聚、盘旋,不断放大着那位将领内心的不安、猜忌、以及长期压抑的屈辱与野心。
就像不断向一个本就布满裂纹的容器中注水,直至它彻底崩裂。
药研藤四郎的声音通过别在衣领内侧的、微不可察的符咒,冷静地在长谷部和宗三的脑海中响起,进行着情报汇总与分析:“确认多股高浓度异常能量在明智光秀驻地及其周边关键人物处活跃。
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