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小小的身体不时抽搐,口中出模糊不清的、充满恐惧的呓语。
“父亲……母亲……不要……火……好大的火……别过来……”
白天的坚强与冷酷无法阻挡噩梦的侵袭。
那些血腥的、恐怖的记忆,在夜深人静时,化作了噬人的梦魇。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边。
塞巴斯蒂安低头看着床上被噩梦折磨、显得格外脆弱的小主人,暗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冰冷的宝石,平静无波。
他没有像人类的保姆那样柔声安慰,也没有试图唤醒他。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转身,无声地离开。
片刻后,他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回来了。
他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调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梦魇中的夏尔耳中:
“噩梦,只是软弱残留下的灰烬,少爷。”
“沉溺其中,毫无意义。
您需要做的,是收集这些灰烬,耐心地、彻底地……将它们锻造成复仇的薪柴。”
“唯有如此,这无用的痛苦,才能转化为灼伤仇敌的、最炽热的火焰。”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淬火剂,残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扭曲的“理性”
。
床上的夏尔,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依旧没有完全醒来,但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他翻了个身,无意识地伸出手,摸索着抓住了那杯温热的牛奶,仿佛抓住了一丝冰冷的、却切实存在的“依靠”
。
他小口地、沉默地喝了起来。
塞巴斯蒂安静静地站在阴影里,注视着他的契约者,直到他将牛奶喝完,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悠长,才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尾声:
目睹了这充满张力、毒舌交锋与冰冷“关怀”
的一日,蒂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看到了仇恨如何塑造一个孩子,也看到了恶魔如何以他独特的方式“引导”
和“维系”
着他的契约者。
“我们该离开了。”
蒂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更加坚定的决断,“这里的‘磨合’还在继续,但这依然不是我们要找的‘现在’。
他们之间的故事会按照既定的轨迹展,而我们……有我们必须完成的、指向‘当下’的追寻。”
时空转换器的光芒再次亮起,将这群跨越时空的观察者,从这充满辛辣对话与冰冷温暖的独特序章中,悄然带离。
书房内,正在批阅文件的夏尔笔尖微微一顿,若有所觉地抬眼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墙角,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随即又低下头,沉浸回他用仇恨与商业构筑的堡垒之中。
而隐在暗处的塞巴斯蒂安,暗红色的眼眸则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蒂娜等人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得见的、深邃难明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