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年轻人,眼睛都红了。一个个扔下手里的锄头,疯了似的往村口跑。
第二天,招工的桌子刚在老槐树下摆好,前面就排起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
许辰亲自坐镇面试。
王铁柱在他旁边,负责维持秩序,他现在是半个后山村的人,吼一嗓子比谁都管用。
“叫什么名字?”
“家里几口人?”
“以前干过什么活?”
许辰的问题很简单,但他不看对方怎么回答,只看对方的手。
一个穿着新衣服,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的小伙子凑上来,嘴皮子很溜,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许辰只是瞥了一眼他那双白白净净,连个茧子都没有的手。
“下一个。”
小伙子愣住了。
“许厂长,我……”
“我说,下一个。”许辰的声音很平静。
小伙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灰溜溜地走了。
排在后面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们看明白了,这位年轻的许厂长,不好糊弄。
接下来几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手上的老茧厚得像盔甲。许辰问了几句,就直接在他们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圈。
队伍缓缓向前。
轮到一个少年时,连王铁柱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太瘦了。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还打了好几个补丁。整个人瘦得像根麻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姓名。”许辰头也没抬。
“钱狗蛋。”少年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王铁柱在一旁小声对许辰嘀咕:“辰哥,这……这也太弱不禁风了,招进来能干什么?搬砖都费劲。”
许辰没理他,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少年。
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钱狗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那双手,和他的人一样,瘦骨嶙峋。但掌心和指节上,全是细细密密的茧子,还有不少被工具划伤又愈合的旧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