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过,可此时的金梓杨却平静地翻开一道道令人难堪的伤口,这是他们一家人都不愿面对的沉疴。
少年时而激动时而平静,他缓缓说道:“我知道我胆小懦弱。
可我没办法。
我做不到的。
我做不到大家期望中那个人。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美国,美国那么远……那儿的每个人都是天才,除了我。
我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做什么都做不好,我也不知道这样一天一天过得有什么意义。
每次走到高处,我都有种跳下去的冲动,跳了就不痛苦了。
可旁边的人总是很多。
我尝试过了,我看到很多人因为家人,爱人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这两个月我默默看着你们,现有没有我,其实没差。
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刚巧,这里很高,也没多少人。”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绝望,每个字都让人心惊肉跳。
看着旁边泣不成声的宋晴晴,金梓杉的手心渗出一层一层的汗,冰冷滑腻,快要捏不住手机,他拼命想说点什么,能让这个已经崩溃着想放弃人生的少年愿意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何尝不懂这样的挣扎,可此时说什么我懂你,我理解都是徒劳,他甚至已经听到了电话那头的惊呼着不要,不要站起来的声音。
“你饿不饿?”
金梓杉忽然脱口而出。
“……嗯?你说什么?”
少年思路忽然被打断,迷茫又困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在狭小的,令人窒息的警车后座折磨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看到了坐在水泥围栏上的单薄身影。
金梓杉冲那个方向疾跑过去,金梓杨闻声冲他的方向扭头:“别过来了……站那吧。
真够慢的,等死我了。”
该说的都说了,他此刻还能怎么挽留这个少年?
他看着少年绝望的眼睛,他重复了一次:“你饿不饿?”
“你有病吗?”
金梓杨的五官忽然扭曲起来,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涌了出来:“你他妈有病吗。”
“下来,回去吃点东西。”
金梓杉看着他的样子一阵心酸。
“今天不吃了,谢谢。
下辈子吧。”
少年毫猛地站起身,立在了高架桥狭窄的栏杆上摇摇欲坠,他瘦的像是被一阵风吹起的纸片,张开手臂向前倾倒。
来不及多想,金梓杉本能向少年扑过去,这两米的距离像跨越天堑,眼前是直直坠落的身影,耳畔是宋晴晴凄厉的嚎哭声,金梓杉用尽全力向外一跃,抓住了金梓杨的脚踝,大半个身子被惯性拖了出去,向下坠落前的这一秒钟,金梓杉觉得时间忽然慢了下来,像是在给他机会最后做一次人生的总结陈词。
原先他以为这空落落的二十年并没有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跑马灯里一定尽是些自己不愿面对的过往。
可那些晦暗冰冷的片段闪回了几个镜头后,眼前浮现出了一大片温暖的黄。
那些金黄色围绕着他,是烤熟的栗仁,是冒着热气的红薯,是冒着油脂的蟹黄,是金平糖柔软的背毛,是玻璃杯里的花火,是柴飞眼里柔和的光。
金梓杉忽然有些后悔,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生,居然被这样草率地一跃而过。
怎么会这样。
风声才刚划破耳际,他们就止住了坠落之势。
两名消防员早已经挂着安全绳吊在金梓杨脚下的位置,下方的云梯车也趁金梓杨被分神的功夫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金梓杉倒挂在桥上,两条小腿和脚踝被七八只手拽着,金梓杨也被两双有力的臂膀接住,迅转移到了早已升起的云台上。
大家配合默契地将他们送回了桥面上,坐到地上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