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眼见着牛奶瞬间见底了。
淡黄色的蒸蛋表面平整得像镜子,中心处撒了一小勺蟹黄,他拿着勺子沿着碗边挖了一口大小,内部组织细腻柔滑像布丁,手腕一动整块蒸蛋都跟着微微颤动,冒着小团蒸汽。
他看着那团蒸汽忽然向斜后方飘过去,旁边那人正认真盯着勺子,不自觉吹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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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梓杉一愣,从侧面看过去,那颗藏在睫毛下的浅色小泪痣异常清晰,不知是不是因为猫咪失而复得那双眼睛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鬼使神差,他的手向前一递,将那一口吹凉的蒸蛋递到了柴飞唇边。
“……我吃过了。”
柴飞眼神一偏,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将目光适时移到窝在钢琴顶的金平糖身上。
小家伙似乎还惊魂未定,把自己挨着墙团得紧紧的。
金梓杉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将勺子塞进嘴里,口感顺滑咸淡适中,蟹黄的鲜香味混入其中成了点睛之笔,略带粗粝的口感与高调的鲜香和朴素的蒸蛋对比强烈相得益彰。
“那个。”
似乎对方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莫名尴尬:“太晚了,没弄太多,不然会消化不良影响睡眠。”
金梓杉看着他站起身走回了厨房并关上了门。
紧接着,安静的空气里便传来了拆蟹的脆响。
直到他把小碗里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那人还在呆在厨房里不知道忙什么。
手边没有专业的拆蟹工具,柴飞随便选了把剪刀将蟹腿都剪掉,想顺便把刚刚那尴尬的一幕一起剪掉。
金梓杉的脸非常好看,但非要吹毛求疵也并不是毫无瑕玷。
他的嘴唇仔细看有点上薄下厚,是冷淡绝情心思慎重的面向。
只不过那对眉眼太特别,眉骨与鼻梁挺拔,让他的眼睛比一般人深邃许多,会无限放大眼中情绪,专注时更专注,忧郁时更忧郁,委屈伤心时让人跟着陷进这些情绪里。
他刚刚就坐在圆桌的斜对面,正对金梓杉45度侧脸起了呆,若不是那人吃饭不专心忽然看过来,还不知道会盯多久。
拆了蟹腿,用小勺子将蟹黄与蟹肉分开放,葱姜爆香后捞出,只留下带着葱姜味的油,先下蟹黄入锅,煸炒出油分,再加入切得细碎的蟹肉小火慢翻,最后加入食盐和白芝麻简单调味。
关了油烟机,才听到门外响起的琴声。
啧。
大半夜的,瞎弹什么。
他轻手轻脚拉开半扇门,靠在门框上看着金梓杉的背影随着舒缓的节奏轻轻摇摆。
他手上的功夫依旧漂亮,装饰音处理得干净紧凑,一小夜曲,深情之外多了一份庄严。
他听赵嘉说过,金梓杉的父亲是金俊,母亲当年也是个演员,他算是个星二代,家境优渥。
可这个20岁的大男孩似乎只有弹琴的时候能得一丝安宁,他是真心想不明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总会露出一副寂寞彷徨的可怜神情,更想不通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为何会落下不按时吃饭造成的慢性胃病。
还有他今天失控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即使店里再忙再累,顾客再难缠也没有红过脸抱怨过一句的人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目光锋利可怖,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又被这曲子打破,柴飞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这是一个老板对于员工,或是年长者对年轻人的关怀。
他缓步走到金梓杉背后:“不然你教我弹琴吧。”
琴声戛然而止,男孩惊诧地抬起头。
原本听着沉静的琴声放松到全身舒展的猫抬起了头,冲着柴飞不满地叫了一声,气鼓鼓跳下钢琴试转移到窗边的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