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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人已经死了数年。
就算没死，官府也只会把他们当做瘟疫之源处置，九年前的豫州，沾上这两个字，绝不会有好下场。
顾绥从她的回答听不出端倪。
只得作罢。
两人不言不语的继续挖骨，沿着鬼火的位置，很快清理了一大片儿，她刚抬起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就听老婆婆疾声唤了句“小草”。
阿棠回头，看到小草已经消散大半儿。
不过这次，婆婆的面上不再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悲愤，而是欣慰和满足，“你先走一步，婆婆很快就来找你。”
她在九年前，亲眼目睹所有人的死亡。
又在一遍一遍的重演中，绝望麻木，到最后，又亲眼看着所有人消散，然后安静的等待着她的结局。
当阿棠挖出最后一具尸骨时。
她看到老婆婆的身影也开始消散了，她苍老的面上满是笑意和释然，“谢谢你。”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拂过，眼前又变成了一片死寂。
独属于山林的寂静。
她和顾绥将尸骨运送到一处地穴之中，凝气于掌，重重的拍在地穴四周，泥土和残枝落叶随之坍塌，将他们彻底掩盖。
等做完这一切时，天边微微亮了。
两人的衣裳有些脏。
顾绥提起已经熄灭的风灯，“走吧，该回去了。”
阿棠对他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去，走出一半儿后，她回过头深深看了眼，微薄的光穿透枝丫，落在残叶中。
将那些腐朽枯烂照得熠熠生辉。
都结束了。
阿棠轻轻扯了下嘴角，与顾绥一道离开了此地，回到山洞。
原以为时辰还早，大家应该都在熟睡，谁能想到他们还没靠近，陆梧和枕溪就走了出来。
四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尴尬。
最后还是陆梧抹了把后脑勺，干笑道：“你们……这么早就出去啊。两个人……一起？”
他说着扫了眼顾绥手中的风灯，露出抹意味深长的表情。
顾绥没理他，径直去找包袱，准备换身干净的衣裳。
走了两步，发现阿棠还在原地被人审视，对两人冷淡道：“去做事。”
“是。”
陆梧扯长音调应和了声。
然后对阿棠笑了笑，“我烤了些烧饼，姑娘你饿了就先垫垫，我去打水。”
“好。”
陆梧快步走过，示意枕溪跟上，枕溪路过阿棠身边的时候，还十分和气的冲她点了点头，面上一派平静。
阿棠深吸口气，刚准备进去。
身后就传来了陆梧略显雀跃的声音，“你看到没，看到没，他们俩独自出去了，我跟你说，这不正常，这绝对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