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字铜钱的样式,事无巨细,全部写下来,画押为证。”
阿七此刻早已没了任何反抗的心思,只求能保住性命。
他颤抖着拿起笔,虽然字迹潦草,却一笔一划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写了下来,最后还按了手印。
沈景玄拿起供词,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关键信息,才对折收好,递给门外的方正。
“方大人,这份供词你收好,另抄录一份上报大理寺卿。阿七就交给你看管,记住。”他的目光如刀,落在方正脸上,“此人若有三长两短,你项上的人头,恐怕也保不住。”
方正接过供词,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连连点头:“侯爷放心!下官定当亲自看守,绝不让任何人靠近!”
两名狱卒再次架起阿七,拖着铁链离开了。牢门重新关上,通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沈景玄独自一人。
他靠在石壁上,展开手中的供词,目光落在“丞相府”三个字上,眉头紧锁。
丞相府、康亲王、废太子案、西域死士、黑巫族……
一条条线索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困在中间。
原本清晰的敌人变得模糊,水面之下,似乎还隐藏着更庞大、更危险的阴影。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让墨先生和沈忠知道,敌人不止康亲王一个,调查方向必须立刻调整。
可如何传递?
如今狱中戒备比之前严了三倍,丞相府的人肯定也在暗中监视,常规的传讯方式早已行不通。
沈景玄抬头看向牢房高处的小窗。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希望,似乎也像这月光一样,渺茫而微弱。
沈景玄在狱中获得阿七口供、丞相府派人强闯提审未果的消息,并没有被封锁太久。
当天深夜,就通过一条隐秘的渠道,传到了青竹轩的密室内。
青竹轩是墨先生在京城的落脚点,表面上是一家售卖文房四宝的小店,后院的密室却藏着无数机密。
此刻密室内只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墨先生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手中捏着一张卷成细条的密报,眉头紧锁,在密室里来回踱步。
一向沉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丞相府?李纲?”墨先生停下脚步,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用力,连胡须都被扯断了几根,“他竟会如此不智,直接动用杀手行刺?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李纲身为文官之首,老谋深算,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迂回布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