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一个“连相看都惹麻烦”的女子。
沈景玄只用几个人,就轻易掐灭了她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望。
马车刚驶进方府后门,岑晚音便让春桃先回去收拾,自己则沿着抄手游廊往卧房走。
暮色已经漫了上来,廊下的灯笼还没点,只有天边残留的一点霞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刚转过月亮门,她便顿住了脚步。
玄色身影斜倚在廊柱旁,墨发用玉冠束着,指尖夹着一枚玉佩。
他抬眼看来,眸色比暮色还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茶楼的事,是我安排的。”
岑晚音猛地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将布料掐破。
她看着他,胸腔里的怒火像要烧起来,可话到嘴边,却只剩颤抖的质问:“沈景玄,你到底想怎样?”
她努力过,挣扎过,甚至试着接受别人,可他总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所有的路都堵死。
沈景玄站直身体,一步步朝她走近。
他比她高半个头,阴影落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他伸手,似乎想碰她的脸颊,却在她后退时停住,指尖悬在半空,语气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偏执。
“我不想你和别人相看,不想你嫁给任何人。”
他知道这样做卑劣,可一想到她可能对着别人笑、和别人谈婚论嫁,他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凭什么?”岑晚音的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沈景玄,我的人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能这样一直困住我!”
她想推开他,想骂他,可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却突然没了力气。
她知道,他权势滔天,她就算再生气,再不甘,也根本斗不过他。
沈景玄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声音软了几分:“我没要困住你,我只是……”
他想说“只是不想失去你”,却又说不出口。
他习惯了用权势解决问题,习惯了掌控一切,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一句软话。
岑晚音别过脸,不想再看他:“你走吧,外祖父还在等我。”
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更怕被外祖父看到这一幕,徒增他的担忧。
沈景玄站在原地,看着她倔强的侧脸,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时,丢下一句低沉的话:“别再试着和别人相看了,没用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岑晚音才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间,无声地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