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母亲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头发用青布帕子挽着,身上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见岑晚音来,连忙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早就听文儿说姑娘心善,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俊姑娘,皮肤白,眼睛亮,一看就是个好性子。”
她的手很粗糙,却很暖,是常年做家务磨出来的。
屋里的方桌上已摆好了菜,有清蒸鱼、炒芦笋、炖鸡汤,还有一盘炸得金黄的春卷。
都是家常味道,却透着股烟火气。
苏母不停地给她夹菜,把鱼肚子上最嫩的肉夹到她碗里:“姑娘吃鱼,这鱼是今早从清溪捞的,新鲜得很,刺也少。”
苏文则在一旁帮她剥虾,把剥好的虾仁放在她碗里,还轻声道:“小心点,别扎到嘴。”
席间,苏母聊起苏文小时候的事,说他小时候就爱读书,没钱买灯油,就借着月光读。
苏文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娘,别说这些了。”
岑晚音却听得认真,轻声道:“苏公子这般刻苦,定能有出息。”
苏文笑了笑,说起秋闱后的打算:“我想等夏末去京城赶考,若是能中进士,就求个外放的官职,去偏远些的地方。我去年去乡下收租时,见那里的孩子没书读,只能跟着大人下地,心里不好受。我想去那里建学堂,让孩子们都能读书,也帮百姓做点实事。”
他说起志向时,眼底闪着光,没有半分功利,只有纯粹的热忱,像春日里的阳光,能照亮人心。
岑晚音听得认真,轻声道:“苏公子心怀百姓,定会得偿所愿。若是将来有需要,我也能帮着捐些书。”
她是真心想帮他,这样好的人,该有好的未来。
饭后,苏文带她去院子里看花。
桃树的花瓣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粉色的碎钻。
苏文伸手想帮她拂去,手指碰到她的发梢时,却又轻轻收回。
只低声道:“姑娘,我……”
他想说“我喜欢你”,可话到嘴边,又怕唐突了她,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暮色如淡墨般在天边晕染开,苏家小院门口的告别温馨而短暂。
岑晚音乘坐的马车辘辘远去,沈景玄从巷口的槐树阴影下踱步而出,玄色衣袍几乎与渐浓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凝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冰冷的纹路。
岑晚音脸上那抹在苏文母子面前自然流露的轻松笑意,像初春的冰碴,细细碎碎地扎在他心上,不致命,却绵密地刺痛着。
“玄影。”他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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