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搅扰的。”
宋怀序看着方承业的眼神,又看了看岑晚音始终平静的脸。
再看看沈景玄,他即便是随意站在那里,都给了他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心里像被一块浸了水的青石压着,沉得厉害。
他知道,自己今天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岑晚音已经走出了侯府的苦,而他,却还困在当年的失信里。
可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把“欠”字咽下去。
那像吞了一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胸口微微起伏着。
“我听你们的,往后不会再轻易打扰。但我刚才说的话,永远作数。只要你和昭昭有需要,不管是大事小事,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我宋怀序还在京城,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这份人情,我认了。”
说完,他对着方承业和岑晚音深深拱了拱手,动作比之前更郑重。
腰弯得更低,手臂也绷得更直,像是在对过去的自己谢罪。
“打扰了,晚辈告辞。”
他没再看石桌上的礼盒,甚至没敢再看岑晚音一眼,只转身对着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们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锦盒、抬着木匣,脚步放得极轻,生怕碰出一点声响,扰了这院子里的宁静。
走到院门口时,宋怀序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岑晚音已经重新低下头,专注地扎着灯笼。
竹篾在她指尖翻飞,像一只停在骨架上的蝴蝶。
昭昭还扶着灯笼架,小声跟她说着什么,逗得她嘴角弯起,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
廊下阴影里,沈景玄广袖微垂,指节漫不经心地叩着腰间墨玉扣。
岑晚音指尖不慎被竹篾刺到、下意识蹙眉的瞬间,他立刻迈步上前,屈指轻弹灯笼架。
“篾丝未磨平,仔细伤手。”
岑晚音闻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尖骤然一紧,忙低头应了声:“知道了。”
方承业则重新拿起《论语》,手指轻轻拂过书页。
偶尔抬眼看看他们,眼神里的暖意,像冬日里晒透了的厚毯。
这幅画面,温馨得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影子。
连落在地上的脚步声,都显得格格不入。
他攥了攥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压下心里的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