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镇,一个地图上都未必标记得清的小地方。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几个孩童追逐打闹,笑声清脆。街角的茶馆里,飘出阵阵廉价茶叶和点心混合的香气。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凡,那么安宁。
这种安宁,对夏树而言,却像一层薄薄的、随时可能被捅破的窗户纸。
他和林薇、谢必安、范无咎在镇子郊外租下了一间带院子的农家小屋。白日里,谢必安负责外出打探消息,范无咎则把自己关在屋里疗伤,顺便研究从灵枢阁顺手“借”来的一些古籍。林薇大多数时间都陪在夏树身边。
此刻,夏树就坐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一碗刚泡好的粗茶,眼神却空洞地望着远方。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流汹涌。他能压制它,能引导它,甚至能让它化作守护之炎,精准地消灭敌人。
可他无法“关闭”它。
只要他心神稍有松懈,那股滚烫的能量就会像失控的野马,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痛苦。更要命的是,他总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着他。那些影蝠的失败,只是一个开始。灵枢阁的报复,迟早会来,而且会更猛烈,更阴险。
“在想什么?”林薇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走过来,挨着他坐下。
夏树收回目光,接过水果,却没有吃,只是看着果盘里红彤彤的苹果,轻声说:“我在想…我是不是一个怪物。”
这句话,让林薇的心猛地一揪。
“别胡说。”她放下果盘,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是她能给出的最好安慰,“你只是…拥有了一把太锋利的刀。刀本身没有善恶,是握着它的人,决定了它的用途。”
“可我握不住它。”夏树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我怕哪天它自己就挣脱了,会伤到你们。伤到这些…无辜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嬉戏的孩童,那纯真的笑脸,让他心中充满了罪恶感。他觉得自己像个行走的瘟蚁,靠近他,就是靠近毁灭。
林薇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因为夏树说的,是事实。她能做的,只是更紧地握住他的手。
“阿薇,”夏树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失控了,你就跑。离我越远越好。”
“我不跑。”林薇的回答斩钉截铁,“我陪你一起面对。”
就在这时,谢必安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不好了!镇上出事了!”他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急切却藏不住,“东边的李家村,被人灭了!满门上下,鸡犬不留!现场…现场留下了灵枢阁的标记!”
“什么?!”林薇和夏树同时站了起来。
范无咎也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凝重。
“灵枢阁…他们这是要斩草除根,用血腥手段逼我们现身。”范无咎分析道,“他们知道我们就在附近,所以制造了这起惨案,一是为了嫁祸给妖魔,二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反应。”
夏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灵枢阁不再隐藏,而是选择了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来施压。他们不仅要他的命,还要用整个镇子的性命,来逼迫他就范。
“我们去看看。”夏树的声音很冷,银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李家村的惨状,比谢必安描述的还要凄惨。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血色瘴气中,所有的房屋都被大火烧成了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混合的恶臭。幸存者寥寥无几,个个面带惊恐,瑟瑟发抖。
夏树走在废墟中,他能感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