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塔的废墟上,最后一丝暗绿色雾气被晨风吹散。夏树站在疗养院后院的矮墙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引渡印。那里传来阵阵钝痛,像是有块烧红的炭埋在皮肤下面,怎么都冷却不下来。
"疼?"楚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树收回手,摇了摇头。楚瑶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对襟衫,左臂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袖口露出的指尖仍然泛着不健康的灰白。更让夏树在意的是她的眼睛——瞳孔边缘那一圈几乎不可察觉的灰绿色,比昨天又扩散了一点点。
"议会派人来了。"楚瑶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药茶,"说是要重建锁魂塔。"
夏树接过茶杯,药草的苦涩混着一丝血腥气。他抿了一口,灼痛的引渡印稍微安静了些:"谁带的队?"
"阎罗氏的人。"楚瑶靠在墙边,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过谢必安和范无咎也在,应该闹不出什么乱子。"
夏树望向远处。锁魂塔的废墟上,几十个穿着黑袍的锁魂卫正在清理碎石。更远些的地方,谢必安那标志性的白色高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范无咎的铁链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看起来一切都在恢复正常,但夏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昨晚我又梦见赵叔了。"他突然说。
楚瑶的手指微微一颤,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小的波纹。
"他站在那片废墟里,背对着我。"夏树盯着杯中的倒影,"我怎么喊他都不回头,最后......"
"最后怎么了?"楚瑶轻声问。
"最后他举起那只仅剩的左手,指了指地下。"夏树抬起头,"就像在告诉我们,答案还在下面。"
楚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向屋内:"跟我来。"
夏树跟着她穿过走廊,来到一间临时改造成书房的小屋。桌上摊着几张泛黄的图纸,是楚瑶这几天根据记忆绘制的锁魂塔结构图。她在最下层画了个红圈,旁边标注着"古井?"。
"我查了灵枢阁的典籍。"楚瑶的指尖点在红圈上,"锁魂塔最早是建在一口古井上的,据说那口井连通着阴阳裂隙的最深处。"
夏树凑近图纸,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符号......"
在代表古井的标记旁边,有个极小的符文,像是后来被人添上去的。夏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康宁疗养院的病历上。"楚瑶直接给出了答案,"记得那个被打了红叉的编号吗?旁边就有这个符号。"
夏树猛地直起身。那个编号他当然记得——"实验体七号",康宁事件中最关键的那个病人,也是青铜棺最初的宿主。
"这不是巧合。"他喃喃道。
楚瑶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皮面笔记,翻到中间某页:"我整理了康宁事件的所有线索。七名患者,七个编号,每个编号旁边都有不同的符文标记。七号这个......"她指着笔记上的临摹图,"在古语里代表'容器'。"
夏树胸口一紧,引渡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又发作了?"楚瑶立刻放下笔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喝下去。"
夏树接过瓷瓶一饮而尽。液体像冰水一样滑过喉咙,然后在胃里炸开一团火。引渡印的灼痛稍稍缓解,但那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不只是符文。"他喘了口气,"昨天我去了一趟城南的乱葬岗。"
楚瑶皱眉:"一个人?"
"只是远远看了看。"夏树指向图纸上的另一个位置,"那里最近多了几座新坟,墓碑上的刻痕......"他蘸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一个扭曲的符号,"和这个很像。"
楚瑶盯着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