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粘稠的、带着浓重铁锈和机油腐败气味的黑暗。冰冷的金属管壁紧贴着后背,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左肩那道被身旁锁链贯穿的伤口,带来冰裂般的剧痛。伤口深处,残留的审判规则之力如同附骨之蛆,与体内引渡印濒临崩溃的混乱煞气疯狂对冲、撕咬,每一次能量湮灭都如同在灵魂深处引爆一颗微型炸弹。
夏树蜷缩在粗大管道冰冷的凹陷处,身体因剧痛而无法控制地痉挛。引渡印在胸前疯狂搏动,如同一个即将炸裂的、塞满了污秽冰碴和滚烫熔岩的破口袋。那枚修复到80%的镇魂铃碎片沉在混乱核心,乳白的光晕被污秽的暗红与暴戾的赤黑死死压制,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加剧着整体的崩解。
楚瑶紧挨着他,呼吸微弱而急促。青铜碎片烙印在心口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下颌,边缘渗出的不再是血珠,而是带着灰败死气的粘稠液体。她一只手死死按在夏树左肩伤口上方,指尖残留的九幽针寒气混合着青铜碎片的微芒,勉强延缓着审判规则之力的侵蚀蔓延。另一只手则紧握着仅剩的半截骨针,针尖对准自己心口,随时准备在引渡印彻底暴走时,给予夏树最后的“解脱”。
管道深处,死寂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忘川水在巨大管道中奔流的沉闷轰鸣,如同地狱深处巨兽的喘息。但这死寂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窒息。判官使那冰冷无情的审判意志,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撕裂这脆弱的藏身之所。
“他……还在外面……”啤酒肚老板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带着浓重的恐惧。他蜷缩在更深的阴影里,紧紧抱着依旧昏迷的安雅。小女孩的身体冰冷,只有微弱的心跳证明她还活着。老板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管道入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金属,看到那个悬停在虚空中的、掌控生死簿投影的恐怖存在。
夏树没有回应。他的全部意志都用在对抗体内的毁灭风暴和左肩那附骨之蛆般的审判侵蚀上。每一次试图凝聚引渡印残存的力量,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引爆煞气,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熟悉灼热感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引渡印混乱的核心深处……猛地窜起!
不是煞气的暴戾!不是镇魂铃的守护!而是一种……粘稠、滚烫、充满了毁灭与不甘的熔岩气息!
这气息……是王胖子!是那个在通道中,用残魂熔岩引爆审判锁链,为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的王胖子!
夏树的心脏猛地一缩!这股熔岩气息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如同附骨之蛆般,死死缠绕在引渡印深处,那缕被审判锁链强行烙印下的、冰冷的审判规则之力上!它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寒冰上,发出无声的“滋滋”湮灭声!每一次灼烧,都让那审判规则之力微弱一分,也让夏树左肩伤口的剧痛……减轻一丝!
王胖子的残魂……没有彻底消散?!它竟然……寄生在了审判规则烙印之上?!如同最顽固的病毒,在用最后的余烬……焚烧着敌人的力量?!
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顺着那熔岩气息的链接,艰难地传递到夏树濒临崩溃的识海:
“……烧……烧死……这帮……狗日的……”
充满了暴戾、痛苦、以及最后一丝……复仇的快意!
嗡——!!!
引渡印深处,那枚被压制的镇魂铃碎片似乎感应到了这熔岩气息对审判规则的焚烧,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挣扎!乳白的光芒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钻石,强行穿透污秽的暗红与赤黑!一股混合了熔岩的灼热与镇魂铃沉凝的奇异力量,如同被压抑的火山,在引渡印濒临破碎的壁垒内疯狂冲撞!
“呃啊——!”夏树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