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爬上一丝极淡的黑气。
画室里只剩笔尖划过宣纸的轻响。
石天生的影子投在墙上,随手腕起落晃成细长的形状,夏雪的影子缩在他影子底下,像片不敢舒展的叶。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却在他抬笔蘸墨时,飞快抬眼瞥了一下他的侧脸——那瞬间的目光亮得像星子,落得比流星还快。
宣纸上的朱砂渐渐堆出她的眉骨,石天生忽然停笔。
“画歪了。”他说。
夏雪没动,指尖抠着袖口的绣花:“没有。”
他便不再说话,换了支细笔勾她的唇线。阳光从窗棂斜切进来,在画纸上投下格子影,正好框住她搁在膝头的手——那只手蜷着,拇指反复摩挲着衣角,露出的半截手腕白得像玉。而石天生握笔的手,指节泛着薄红,骨节分明,和他冷硬的侧脸一个模样。
公良治在院外的槐树下站成尊石像,黑木牌揣在袖中发烫。风卷着槐叶落在他脚边,他没看,只盯着画室的窗,眼里的怨毒比树影还沉。
白薇薇的锁链悬在梁上,链头的魂火明明灭灭。她看见石天生画到夏雪的衣领时,笔尖顿了顿,添了朵极小的栀子花苞,藏在衣襟褶皱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又看见夏雪的指尖突然停住摩挲,喉结轻轻动了动,像有话堵在嗓子眼。
远处传来打更人敲梆子的声,一下,又一下。
画室里的影子始终没动,像幅被钉住的画。只有石天生的笔尖偶尔顿住时,夏雪的肩膀会极轻地颤一下,快得像被风扫过的蝶翼。
没人知道,石天生的笔锋藏了多少没说的话,也没人知道,夏雪袖口下的手,正攥着半块发烫的玉佩。就像没人知道公良治袖中的木牌在响,白薇薇的锁链在颤——
只有墙上的影子,固执地叠在一处,像两个怕被拆穿的秘密。
天生被封为画仙后,宫中设宴,觥筹交错间,一片热闹景象。然而,天生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这皇宫看似华丽,却好似暗藏着无数的漩涡。
公良治在一旁看着天生,眼中的嫉恨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盘算着如何扳回一局,让天生身败名裂。他凑到身边一个侍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侍从微微点头,悄然退下。
宴会正酣,突然,一个宫女端着酒杯走向天生,盈盈一拜后说道:“画仙大人,皇上命奴婢敬您一杯,感谢您为我朝争光。”天生连忙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可刚喝完,他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有些站立不稳。
夏雪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天生,关切地问道:“天生,你怎么了?”天生强撑着说道:“我没事,可能是酒喝得急了些。”但他心里清楚,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公良治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原来,他买通了宫女,在酒里下了药,想要让天生出丑。
就在这时,西夷画师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画仙大人果然海量,只是不知这酒量和画技相比,哪个更厉害呢?我听闻东土有许多奇妙的绘画技法,不知画仙大人能否再为我们展示一番,让我们这些外邦之人再开开眼界?”
众人听了,纷纷附和,都想再看看天生的神来之笔。公良治也跟着说道:“是啊,画仙大人,您就再露一手吧,让我们也再领略一下您的高超技艺。”他心里想着,天生现在中了药,肯定无法好好作画,到时候出了丑,看他还如何在这皇宫里立足。
天生深知这是公良治和西夷画师的圈套,但他不愿示弱,强打起精神说道:“既然大家都想看,那我就再献丑一次吧。”他走到画案前,拿起画笔,可手却有些不听使唤,画笔在手中微微颤抖。
夏雪在一旁心急如焚,她知道天生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她悄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