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想化作黑烟遁走,却被玉磬的金光牢牢锁在原地。“不!”他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一点点被净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只留下一柄焦黑的拂尘落在地上。)
(玉磬完成使命,化作光点回到白薇薇掌心,她的魂体却透明得几乎要看不见。她望着石云亭,虚弱地笑了:“这法宝……是用我积攒的所有妖灵积分换的……够本了。”)
“薇薇!”石云亭紧紧抱住她,泪水砸在她渐淡的手背上,“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地府的人求情!”
(白薇薇轻轻摇头,将玉磬塞进天生手里:“儿子,拿着……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爹和你……就用它打跑坏人。”她最后看了眼石云亭,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魂体终于化作漫天光点,被风一吹,彻底散了。)
(天生握着尚有余温的玉磬,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石云亭捡起地上焦黑的拂尘,眼神冷得像冰——他知道,白薇薇用最后的积分换了安宁,而他,要带着这玉磬,守好他们的家,等一个遥遥无期的重逢。)
天生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笔尖的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深黑——像极了记忆里母亲湘裙袖口那朵墨色绣花。他盯着画中女子的眉眼,指尖无意识摩挲过纸面:那眉峰的弧度,是儿时母亲哄他睡觉时,指尖划过他额头的温柔;那眼角的细纹,藏着无数个深夜为他缝补衣衫的微光。这幅画他画了整整三年,从不示外人,却被友人偷偷拿去参赛,此刻拿回画轴时,画框边缘还沾着评选台的金粉,刺得他眼睛发疼。
“不过一幅画,至于这么宝贝?”公良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酸溜溜的嘲讽。他是宫里新晋的御用画师,总爱明里暗里与天生较劲,此刻手里把玩着银质画笔,眼神在画轴上打转,“我看呐,是怕比不过专业评审的眼光吧?”
天生懒得理会,将画轴紧紧卷好,转身时撞进一个温软的怀抱——少女手里的书散落一地,封面上《画论》二字烫着金边。“抱歉!”两人同时开口,夏雪慌忙蹲下身捡书,发丝垂落,扫过天生的手背,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你就是天生?”夏雪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浸了月光,“我听说了那幅画……他们说画里藏着整个春天,可我觉得,是藏着比春天更暖的东西。”她指尖轻点画轴,“比如这里,衣摆的褶皱里藏着半块麦芽糖,是怕孩子偷吃时被硌到吧?还有发间的银簪,刻着‘安’字,是母亲的心愿吧?”
天生猛地攥紧画轴,画纸的粗糙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这些细节,连最亲近的友人都未曾察觉。夏雪却像读故事般一一说中,眼里的光纯粹又明亮,像极了母亲湘裙种在院里的那株栀子花,干净得能照见人心。
公良治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凑近说话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刚才在评选台看到那幅画时,嫉妒得心口发闷——那笔触里的灵气,是他练十年也追不上的。此刻见夏雪对天生这般青睐,更是恨得牙痒痒,转身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既然明着比不过,不如……让这幅画彻底消失。
天生低头看着夏雪捡起的书,扉页上有行娟秀的字迹:“画者,心之声也。”他突然想把画展开,让她看看画中母亲藏在袖中的那枚小小平安锁——那是他儿时弄丢的,母亲却悄悄画了进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画?在我画室。”
夏雪笑着点头,发间的栀子花瓣落在天生手背上。而两人都没注意,公良治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后,跟着闪过一个穿黑衣的影子,手里握着沾了桐油的火折子。画轴的纸香混着栀子花香在风里飘,没人知道,一场针对这幅画的阴谋,正随着暮色悄悄织网。
